“刚好今儿闲着,孤便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安吧。”
那嬷嬷连忙躬身,目光犹豫片刻,又道。
“恕奴婢多嘴,自从圣旨赐下,太后娘娘便念着未来太子妃,既然阮小姐也在,不知可否与殿下一同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东宫外安静了片刻,裴玄并未直接应答,偏头问阮流筝。
“阮小姐意下如何?孤的皇祖母之前便一直念着你。”
裴玄自然是希望她去的,阮流筝也听出言下之意,可宫内没有藏着的消息,赐婚后她第一次入宫,若无传召直接拜见太后,还是和裴玄一起,只怕晚上就要传遍京城了。
可她昨儿才得了裴玄的话,他说愿意往上去陛下跟前试一试打消这圣旨。
两相权衡,阮流筝抿唇道。
“殿下与太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女万不敢轻易打扰太后娘娘。”
“太后她老人家……”
那嬷嬷欲要再劝,裴玄已然轻轻拂袖。
“那便孤先去吧。”
阮流筝行礼离开,裴玄去了慈宁宫。
另一条狭小的宫道上,两道身影将这一幕收之眼底。
“你当时跟朕说过,阮女入宫那日,便言明不愿嫁入皇家。”
一旁的皇后连忙道。
“她自然不敢明言,只是臣妾的几个儿子她都未曾瞧上,太子殿下的话……那便更……”
皇后眉梢露出几分不明显的讥讽。
自己的儿子各个人中龙凤,阮流筝都没一点动心的意思,最后却被许配给了病秧子,可想而知更不喜欢了。
皇帝威严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来。
“按理说这样的人,心比天高,不是个适合入宫的。”
皇后低头称是。
那日和阮流筝见面试探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女子。
但不好掌控。
“但阮女必须入宫。”
“可您也瞧见了,她连太后召见都不……”
“不妨事,她父母方过世,对太子亦不了解,不愿入宫也是人之常情。”
“那您……”
“三日后是去上林苑围猎的日子,此次朕特许朝中官员与夫人们都前去热闹,你待会送个帖子去阮府,让阮女也去吧。
五日的时间,她若与太子相处之下有感情,顺从地嫁入东宫自然是好事,若是想折腾些幺蛾子,或者明目张胆地不愿意,那朕……”
皇帝轻飘飘地合上眼。
“也只能悄无声息地杀了她。”
端王父子离世,世人都在看着他的做法,他绝不容许自己的恩赐被拒绝,阮女也必须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知道,端王的旧部对朝堂有没有异心,阮女对他这个皇帝,又是否有违逆的想法。
阮流筝刚回了王府,青儿就神色诧异又有些惊吓地走上前。
“小姐,外头出事了,何副统领一早被人发现穿了琵琶骨半死不活地挂在城门口。”
阮流筝脚步顿时停住。
是苏夫人的侄儿,也是昨晚才在城楼上为难她的人。
怎么一晚上过去,竟成了这样子了?
她一双眼颇有些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
前有苏夫人后有副统领,难道是苏家得罪了谁?
“不知道呢,听说人就剩半口气了,很是凄惨,苏夫人嗓子还没治好呢,一听这话又昏死了过去,这会苏府正闹得鸡飞狗跳。”
可事情真有这么巧?
阮流筝是不信的。
要么是苏府得罪了谁,可得罪了谁也不会先拿苏夫人的侄儿开刀。
她留了个心眼喊来青儿。
“你去查一查,看看昨晚副统领当值后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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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太子东宫。
裴玄修长的手拿过朱笔,宽大的袖袍轻轻摆动。
摊开的宣纸上是一副已经将要成型的画。
画中女子二八年华,一身淡蓝色衣裙驻足荷池边,风雨池景中,垂眸低头浅笑,一旁柳树的长枝垂下,映出女子曼妙的身姿,蝾首蛾眉,清眸流盼。
年轻的太子眉眼含笑,子发髻间勾勒出一道长簪,继而笔走游龙,行云流水落下一行字。
“殿下丹青妙笔,此画此诗绝佳。”
贴身太监李臻连忙上前赞道。
听得此言,裴玄显然心情很好,修长的手轻轻抚过画中的女子,继而叹道。
“可惜如今还不能让她看到。”
太子殿下的画虽好,却并未仔细描幕画中女子的样貌,李臻见过他画无数次这样的画,也从没认出这是谁。
“那您……”
“送去书房存着吧。”
“与之前那些一起么?”
李臻连忙接过那卷起来的画。
裴玄轻轻颔首,顿了片刻,又道。
“这多半是孤最后一副画了。”
李臻顿时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裴玄没理会他,沉吟片刻,又道。
“将前院的花都搬走,换成西府海棠吧。”
“您不是最不喜欢西府海棠吗?”
李臻越发不解。
裴玄起身往外走。
“如今可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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