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瑒不由得坐直,冰袋掉了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覃雯,心想,她的关注点是不是偏得太厉害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她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宋竹西,而是问那个人渣怎么样了?
不止薛瑒,薛琰、薛怀安和奚馨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覃雯。
覃雯对上宋竹西近乎辨不出情绪的面容,心脏猛然抖了一下。
不是,覃雯心道,她没有多想,她就是顺嘴一问,那么严重的病,她关心一句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怎么一个二个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覃雯下意识转头去看身边的宁启柯,想向她求助,正巧,宁启柯也在看她,他那锋利的眼神让她的心脏又猛然抖了一下。
“很不幸,”薛琰一字一句地回答,“他病情恶化得太快,没等到肾源,已经死了。”
死了?
覃雯再次惊诧。
就今天早上,覃雯和宁启柯出发来薛家之前,她还给姜凤英打了个电话过去,没别的,就是关心几句,问她家里情况现在怎么样,问问她和宋伟业现在好不好,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覃雯想的是,这回肯定能把女儿接回宁家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夫妻也养了孩子一场,于情于理,她都得表示表示感谢。
可姜凤英什么都没说,也什么要求都没提,覃雯还心中感慨来着,想着等孩子回家认祖归宗后,再给他们夫妻一笔钱,算是全了这二十多年的情分。
想到此,覃雯觉得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宋家夫妻没有把宋伟业病重的事告诉她,向她寻求帮助?她的琮琮刚刚都说了呀,是病情恶化得太快。而肾源又不是那么幸运就能等到的,即便向她求助又能怎样,他们宁家再有钱,那也是一颗肾,不是想弄就能弄到的。
因此,姜凤英让她的瑶瑶去做配型检查,应该是病急乱投医。
想想看,他们养了瑶瑶二十多年啊,哪怕就是一两年,别说养个孩子,就算养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又怎么会忍心真的伤害她?
覃雯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既是为了自己刚刚那句问话,也是想让宋竹西别生气了——是的,覃雯终于分辨出来宋竹西眼里隐含着的怒和恨,她以为她怒的是自己不信她,恨的是姜凤英逼她做配型检查。
“瑶瑶,妈妈没有不相信你,妈妈就是太惊讶了。既然人都过世了,那么死者为大,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再说了,你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配型肯定配不上的,况且你现在也好好的。你姜阿姨当时或许是接受不了事实病急乱投医……”
覃雯缓缓开口,没被打断,便越说越流畅,把刚刚脑子里想到的就都说了出来。
宁启柯也没打断覃雯,刚刚覃雯的关注点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不是为了孩子,他是下意识地怀疑覃雯是不是和那个宋伟业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覃雯这一大串找补似的解释,宁启柯听后,心中的怀疑便打消了。他想,毕竟宋家夫妻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他把孩子送过去之前已经详细调查过,人品都是没问题的。
另外,这些年来覃雯偷偷和宋家夫妻联系,他都是知道的,如果真有什么事,以覃雯这种心里藏不住事的性格,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再说回与孩子相关,如果宋家夫妻真的这么歹毒,他家瑶瑶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若瑶瑶过得不好,覃雯也肯定每日都会愁云惨雾的。
覃雯说完,宁启柯点点头,看向宋竹西,心想,女孩子家,还是不要有那么大的戾气,不然接回去是要家宅不宁的。无论如何,那都是把她抚养长大的人,细究起来也是沾亲带故,有些微末的血缘关系的。
宁启柯便决定开口好好说说宋竹西,当着薛家人的面,不能让他们以为宋竹西没教养不知感恩,万一宋竹西今天这态度传到了濮家人的耳朵里,影响到她和濮淮左就不好了。
宁启柯先说起了当年的事,说他当初花了多少力气才找到沈竹西的亲戚,又花了多少心思确认他们有资格抚养他的孩子。
宁启柯仿佛陷入回忆一般,对宋竹西说:“我和你妈妈万般不舍,但是没办法……把你送过去的那天,天气很不好,下着大雨。村里的路又难走,车都抛锚了。等到了宋家,天都黑了。
“刚刚你的疑问,还有妈妈的疑问,我现在回答你。把你交给他们的时候,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嘱咐过。让你暂时跟着他们姓宋,上在他们家户口本上,也是我决定的,但不是以他们女儿的身份,而是外甥女。论起辈分来,你差不多要喊宋伟业一声表舅。
“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没听我的,可能是为了你着想吧,毕竟孩子还是希望父母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他们这么做,是把你当亲生女儿抚养,而你也会以为自己有父母陪在身边,就不会伤心难过。
“至于为什么把你的名字改了,你妈妈已经跟我说过了。这个可以理解,也没关系,等回了宁家,就再改过来。总之,‘竹西’这个名字,你不能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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