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猛地僵住,扶着她的沈茵茵都微微发抖。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
“我们……我们先回去坐着。”
往回走时,霍枭的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回到病房,霍芳正绘声绘色地讲着班级趣事。
见他们回来,陈老太关切地问:“茵茵啊,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霍枭抢先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没事!就是……就是走廊风大,吹着了!”
说完才意识到病房外面的走廊窗户都关着,哪来的风。
于是赶紧闭上嘴,只小心翼翼地扶着沈茵茵坐下,那架势活像在护送什么易碎品。
沈茵茵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放松。
霍枭却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出神,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又赶紧抿住,那模样活像个守着天大秘密的孩子。
沈茵茵看着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好笑又心头温暖。
她估计霍枭没跟陈老太说实话,一来是怕空欢喜一场,二来就算真有了孩子。
现在月份尚小,按老一辈的说法,头三个月最是金贵,不宜过早张扬。
天色渐晚,医院走廊的灯一盏盏亮起。
他们终究没来得及做检查,商量着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早上,霍枭军校有场重要的战术考核。
“我自己去就行,”沈茵茵系着围巾,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霍枭正在系武装带的手顿了顿,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认真道。
“茵茵,下午我陪你去。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必须要在!”
“可你的考核……”
“上午就能考核完,到时候我跟教官报备一声。”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带着薄茧的掌心贴在她腰间。
“下午两点,我来学校接你。”
沈茵茵望进他坚定的眼眸,知道拗不过他,只得点头。
霍枭这才露出笑容,临出门前又折返回来,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烘烘的东西。
是个军用热水袋,上面还印着部队编号。
“捂着。”
他简短地嘱咐,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腹,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沈茵茵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热水袋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就像他这个人,总是用最朴实的行动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她低头抚上尚且平坦的腹部,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
清晨的演兵场上覆着一层薄霜,霍枭站在队列最前排,军装领口被寒风刮得微微翻动。
教官一声令下,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动作比平时还要利落三分。
“敌火力点,十点钟方向!”
教官突然喊道。
霍枭一个侧滚翻卧倒,手中的半自动步枪稳稳架起,扣动扳机。
“砰!”
远处的靶子应声而倒。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观察员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障碍训练场上,他攀越两米高墙时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落地时连尘土都没激起多少。
战术沙盘推演环节,他提出的穿插方案连教官都眼前一亮。
“好小子,把敌军薄弱点全摸透了!”
“霍枭今天吃错药了?”同期的学员小声嘀咕,“上次考核他速度哪有这么快!这是打鸡血了?”
只有霍枭自己知道,他胸腔里烧着一团火。
要做父亲了这个念头,让他的五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
当最后一项武装越野结束,他甩开第二名整整半圈,迷彩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在寒冬里蒸腾着白气。
“好样的!”教官用力拍他肩膀,“保持这个状态,这期进修学员里,你说不定能拿个第一!”
霍枭立正敬礼,“报告教官,下午我想请个假。”
见教官挑眉,他赶紧补充,“家属……有点事。”
教官意味深长地笑了:“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下午两点整,霍枭准时等在了军医大的校门口。
沈茵茵裹着藏蓝色棉袄站在台阶上,见他来了小跑着迎上去。
“别跑,小心摔着。”
霍枭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赶紧将人扶住了。
“霍大哥,你太紧张了,没事的。”
“还是注意点好。”
两人说话间就往外走去。
霍枭来接沈茵茵之前,特意回家换了新军装,连领章都重新熨过。
可站在妇科诊室门口时,背脊绷得比面对教官时还直。
走廊墙上的喇叭一直放着歌,那声音却压不住霍枭咚咚的心跳声。
当护士喊到沈茵茵的名字时,他“腾”地站起来,差点撞翻长椅边的暖水瓶。
“同志,男同志在外边等。”
护士拦住要跟进诊室的霍枭。
他只好杵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盯着里面模糊的人影。
有个来做产检的孕妇看他这副模样,笑着安慰。
“第一回吧?我男人当初也这样,在走廊上来回走,都要把地砖都快磨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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