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问了所有人。”幸村语气平静,像是在讨论天气,“没有人记得爱弥奇亚。”
“不应该是这样的。”
九尾的尾巴猛地绷紧。
幸村从书包里取出美工刀,刀刃弹出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我很好奇。”他用刀尖轻轻抵住自己的手腕,“如果我现在割下去——”
“住手!”
狂风骤起,九尾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只爪子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腕。那双总是淡漠的金色眼瞳里,此刻翻涌着近乎恐慌的情绪。
幸村静静地看着它,忽然笑了。
“果然,我很重要,对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九尾的毛发全部炸起。
——这个人类,早就看穿了一切。
从被篡改的记忆,到九尾反常的关注,再到自己身上残留的、与那个消失之人的羁绊……
幸村精市从来都不是被动等待答案的人。
既然神明不肯说,那他就自己找——哪怕筹码是自己的命。
*
九尾的狐尾无力地耷拉在地上,金色的竖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祂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尾尖随着话音轻轻颤抖:"威胁我又有什么用?爱弥奇亚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凡人染指弑神的代价太过沉重,即便那是堕落的邪神...... 就连我也回天乏术。"
幸村握着美工刀的手指关节泛白,锋利的刀刃在腕间压出一道浅红的血痕。某种近乎绝望的直觉驱使着他,总觉得这只狐狸还藏着关键的秘密——那或许是挽救爱弥奇亚的最后希望。
"你只是说你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刀尖微微颤动,"但其他神明呢?比你位阶更高的存在,难道也束手无策?"
九尾炸着毛跳起来,九条尾巴气得根根倒竖。祂怎么就忘了,幸村这家伙在事关爱弥奇亚的事情上,精明得可怕!
"没有!"祂几乎是嘶吼着反驳,金色狐火在身后熊熊燃烧,"就算是高天原的创世神亲临,也救不了他!"尾音渐渐弱下去,带着宿命般的悲凉,"他本就是为救赎而来,如今因果已了,使命完成,神明也无法违背生死轮回的铁律......"
九尾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神社的地板,掀起的尘埃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微光。祂的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幸村,你以为爱弥奇亚只是救了你一个人吗?"九尾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改写的,是整个悲剧的命运之轮。"
幸村的手指微微收紧,美工刀在他掌心划出一道新的血痕。
"星野爱本该在那一刻灵魂破碎,永远无法与孩子们相见。"九尾的爪子深深陷入木质地板,"阿库亚本该抱着与神木光同归于尽的觉悟沉入海底。"
神社内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而你——"九尾直视着幸村的眼睛,"14岁的时候病发,失去关东大赛十六连冠,接受手术后一个月内再次站到了赛场上却依旧改变不了失去全国大赛三连冠的结局。你不会去法国,你会在霓虹队里参加U17加重你的身体负担,最后会在18岁那年旧病复发。即便如此,你还是会燃烧自己,在25岁生日那天,带着大满贯的荣耀孤独地死去。"
幸村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些陌生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在病床上挣扎着握紧球拍;
看见颁奖典礼后空荡的病房;
看见心电监护仪最终归于一条直线...
"爱弥奇亚撕碎了这些命运。"九尾的声音染上一丝颤抖,"他用自己作为楔子,卡住了整个悲剧的齿轮。"
风卷起神社门前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哀鸣。
"所以他不是简单的消失,"幸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是被整个世界的因果法则抹杀了..."
九尾的尾巴无力地垂下:"每个被拯救的命运都化作锁链,不过是借着弑神的借口将他的灵魂撕得粉碎。"
幸村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让九尾浑身毛发倒竖。
"所以,他的消失是必然。"
"……是‘规则’。"
风忽然变得很冷。幸村站在那里,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如此。
所以爱弥奇亚才会说"你的人生不会再被任何灾病困扰"。那不是祝福——
那是交换。
用他自己的存在,换幸村的未来。
幸村忽然低笑了一声。
"九尾。"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神明的脊背窜上一阵寒意,"你刚才说,‘因果’拒绝重组他的灵魂,对吗?"
九尾警惕地盯着他:"……是。"
"那么,"幸村抬起眼,暗沉的眸子里翻涌着某种近乎疯狂的情绪,"如果‘因果’本身被破坏呢?"
"你——!"
九尾的毛发瞬间炸起,祂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类想做什么。
"幸村精市。"神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你疯了?!你以为逆转因果是什么简单的事吗?!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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