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晌午,有行人经过青草坡时,就发现路边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吓得差点丢了魂。
这可是安谷县有史以来,死亡人数最多,最为惨烈的杀人大案。
官府得报后,不仅是刑房巡捕和衙役全体出动,急匆匆赶到了青草坡。
就是安谷县县令姜固,得知此噩耗,也放下手头公务,亲自去了现场。
这个姜固,是大夏107年的进士,任安谷县令已三年有余。他自励勤政,为官清廉,在安谷百姓中,有着较好的声望,去年考核还得了个甲等,很有希望在官场之中更进一步。
可就在这姜固为官以来,最为关键的时刻,治下竟发生了如此惊天大案,要是不能马上侦破,抓不到凶犯,他这个安谷父母官必要承担责任,不仅升官无望,恐怕头上这顶乌沙也要被摘掉。
“老爷,死者中,竟然有...有......。”
姜固刚下轿,先已到达的崔捕头就上前汇报,可能是案件太过离奇,太不可思议,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了。
“有什么?快说呀。”
崔捕头稳了稳自己的心态,也理了理头绪,这才说道:
“被杀者共三十一人,每人均带有兵器,如果在下没有认错,其中有...有陈家家主陈雄。”崔捕头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尸体。
陈家位列安谷三大家族,其家主陈雄还是武林高手,名气很大,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固颤颤巍巍向前靠了靠,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陈雄无疑。
放眼整个安谷县,就很少有人敢与这个陈雄起冲突相抗,又有哪个能杀得了他?姜县令还没从惊恐、狐疑中清醒过来,那个崔捕头又说道:
“死者中,还有几个觉着眼熟,好似也是陈府家人。”
姜固突然灵机一动,觉着有了一条线索。他暗暗推理分析着,从现场看,应当是陈家与外来的某一江湖帮派或家族发生了冲突,双方约定在此对决,以解决争端。
陈雄及家中数人不幸落败身亡,那对方也一定有所死伤,这些死尸中必有他们的人。只要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从何而来,如不属自己管辖,那报到州府,此案也算告破了。
“速去陈府,唤其家人前来分辨并认领尸首。”
日落前,陈府管家带着数人急慌慌赶了来。他们对死尸一具具进行仔细辨认,可除了两具外,竟然全是陈府的人,他们有的是陈家的嫡系子侄,或旁边系后代,还有的是府中的家丁护院。
总算还有两具不是陈家人,那一定就是对方的了。可姜固还没松半口气,那位陈府的老管家却说道:
“这两位是家主的师弟,刚来陈府才两天。”
将三十一具尸体送还陈家后,姜固便把陈家主母,也就是陈雄的发妻刘氏和老管家一同带回了县衙。
“青天大老爷,我陈家一日便死了这么多人,几近灭门,这是何等的凄惨啊。官府可要为我陈家作主,查找出凶手来,将他们全都千刀万剐。”
“本官唤你们来,就是为了此事,暂且节哀,不要啼哭吵闹,请回答本官问话。”
看到姜县令如此认真,想必他真心想破了此案,抓到凶手。刘氏和老管家自是配合,抺掉了泪水,等着问话。
“你们可知家主带这么多人外出,是要干什么?”
刘氏赶忙说道:
“陈家历来家规甚严,自原家主出了意外,相公陈雄回府接任家主以来,我虽为主母,也以‘男主外,女主内’为准则,从不过问前院之事。别说是干什么了,就是他们这么多人离开了陈府,我都不知道,官差来了,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
姜固又转向了老管家,还没等他问话,管家就说道:
“昨晚家主带人出府,老朽是知道的,但去哪儿,干什么却不知道。”
“看到府中众人带着兵刃外出,你也没有问吗?”姜固追问道。
“陈家乃武者世家,多数人平时也随身携带着兵器,这再正常不过。所以..所以老朽也就见怪不怪,根本没想到问他们要去干什么。”
管家说的也是事实。大夏是个尚武的王朝,大街之上,佩刀带枪的行人随处可见,真不是什么异常现象。
“那陈雄也没有对你说什么?”
“家主临出门时,只对老朽说,他们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姜固知道这二人并未对自己说谎,接着就提出了一个更为有价值的问题:
“陈家作为武者世家,常在江湖上走动,难免与人发生冲突,结下仇怨,你们好好想想,陈家曾与什么人结下了仇?”
“这...”
老管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想想也是,陈家仗着是武者世家,习武者众多,多年来便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就是杀人劫货之事,也做了不少,广受当地百姓的怨恨。可那都是些一般平民,就算他们恨意滔天,也没有胆量和勇气,更没有能力与陈家公开为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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