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他竟被我逗乐,居然温和地噗嗤一笑,嘲笑中带着宠溺。
“什么叫‘突然、找不到了”,一个外国女人,在中国、还不好找吗?”
一边说着,一边离开话筒,像是安抚帕迪,说了句什么,回来接着对我,“曲丛生没跟着你?”
没有。
Salron是老外,人家出国自带保镖。
我干嘛,自家地盘还带一随从,是不是有点招摇?
这可不是我的习惯,曲丛生上午开车带了一辆车送我们到故宫,早就被打发走了。
“我再派人过去帮忙,”他沉思一下,“跟曲丛生约好地方,他先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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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寻Salron的人马秘密开展着工作,每一次没有任何结果的报告,都让南正安浓眉一紧,到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他给在饭店的帕迪打电话的语气来看,那边那个心急如焚的人,不是暴跳如雷,就是行将崩溃。
我窃喜的脸上始终压抑出得体的平静,却总有按捺不住的狂喜,有人在做我梦想做、却没做到的事。
这种变态的感觉,说出来一定不会有人信。
夜幕临近,仿佛所有人都失去了耐性。很快,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始终不能忽略——
今天和Salron在一起的人,除了那两个保镖,还有我。
而帕迪,是把我当成合作密友、南正安的老婆,来全盘信任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穷凶极恶地狠狠扇那俩保镖耳光,但审问完了他们,也绝不会忘了提审在场的另一目击证人——我。
而这刻、终于来临,也来得好快。
*
晚餐时刻,这原本定了四个人位的金碧辉煌的餐厅包厢,有了几许阴郁的气氛,在场每个人心事重重的表情,让人联想起达芬奇的名画——
最后的晚餐。
公正的耶稣,环围着忠贞的门徒,而我,是其中的叛徒——
犹大。
*
脸上阴云密布的帕迪,阴森地看着面前的保镖。这可怜的两个高大男人,以为随帕迪来东方古国是何等的美差,不曾想遇到此飞来横祸,将上午的故事口齿清晰地复述了几遍,也没能让帕迪的脸色好看一点。
“这么说,”阴郁的语气象来自地狱,“你们把、我的夫人弄丢了?”
“不、不,”体会到语气中的森冷和残忍,一个人急急地辨白,想了想也觉得不对,畏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说,“是的,先生。”
他玩弄着手里的电话,沉默的呼吸很恐怖,脸上的肌肉一会儿从青铁色变成黑色,胸脯一起一伏,忽然恶狠狠地开了口。
“而且,你们每张嘴都在对我说:找不回来!找不到!不见了!”
他扭曲着眉眼,瞪大了眼珠。
“你们是在告诉我,你们活在意大利的女人,也要无缘无故失踪、被人绑架了吗?!”
两个人脸色突变,急急辩解。
“等等!先生!您怎么能确定、夫人不是被绑架,而是、而是自己跑掉了?!”
帕迪愣住,身子不由自主打个寒噤,脸上颜色全黑,眼睛瞪得更为突出,“你们说什么?!”
正要继续发怒,手里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听了一句,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儿子昆拉也失踪了!
是谁?!是谁?!
他猎鹰般阴暗的目光,盯着面前自己两个亲随的下属,气血上涌到整个脑袋,眼中瞬间血丝密布。
他被一个想不通、猜不透的阴谋迷了眼、蒙住了心。
他瞪着面前的人,脑海中闪过过往一幕幕、沉淀出的个个疑团:我,究竟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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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背后放走了Salron,我心里有见了鬼的心虚,和南正安之前曾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到了被遗忘的境地。
只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就变得很乖、很小鸟依人的样子。
何况老婆被我弄丢,帕迪还不得找我算账。好歹能靠着南正安这棵大树,死得也不会那么惨。
这种时候我突然觉得,我,还是需要他的保护。
这也造成了南正安、始终视我对敌方针上360度的大转弯,感到匪夷所思的疑惑——
虽然他忙于公事。
这两天带着帕迪考察、介绍巨丰有意合作的科技项目,一应问题都与帕迪达成了共识;这事业上惬意的心情如沐春风;不想见我,多半是怕我们一相遇又吵到一处,让他心烦意乱。
可为什么今天、我完全忘了前一天恨不能与他一刀两断的凌厉姿态,毫无异议地肯听他的话,乖乖回贡院;沐浴后又陪在他身边、安心睡了个午觉;傍晚时分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彩照人,出来吃这顿饭;而再没有一点反抗或自作主张。
幸好他在我身边,不然,不知这个祸闯完了,怎么收场。
尤其在进入包厢,对上帕迪那深邃犀利又意味深长的眼光一瞬间,我感觉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击中了我,令我坚强的信心陡然颓靡到软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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