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长安街头，柳絮纷飞。

周符策马而行，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哗。他勒马驻足，只见一个醉汉正拉扯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纤弱，被醉汉拽得踉踉跄跄，却仍死死护着怀中的书卷。

"这位姑娘，在下周符，可需要帮忙？"周符翻身下马，大步上前。

女子抬起头来，周符不由得一怔。她生得极美，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此刻她眼中含泪，更显得楚楚可怜。

"多谢将军。"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怯意，"小女子柳如风，今日多亏将军相助。"

周符正要说话，那醉汉却突然暴起，一拳挥来。周符侧身避过，反手一记手刀劈在醉汉后颈，醉汉顿时软倒在地。

"姑娘受惊了。"周符转身，却发现柳如风已经退到三步开外，正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他。那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思索，全然不似方才的柔弱。

这目光让周符心头一跳。他征战沙场多年，见过无数目光，却从未见过如此深邃难测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又仿佛藏着万千谋略。

"将军好身手。"柳如风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模样，"不知将军可愿送小女子一程？"

周符点头应下。他扶着柳如风上马，自己牵着马缰缓步而行。春风拂过，带来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三日后，周符奉命前往军营报到。

他刚踏入中军大帐，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正在发号施令："左翼骑兵埋伏于山谷，待敌军过半再出击。右翼步兵列阵于高地，以弓箭压制......"

这声音......周符猛地抬头，只见大帐正中，一位身着戎装的女子正在沙盘前指点江山。她身形依旧纤弱，眉目间却再无半分怯意，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从容。

"周将军来了。"她转过身来，正是柳如风。

周符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那日在街头救下的柔弱女子，竟是军中上下称赞的"神鬼之谋"柳军师。

"周将军似乎很惊讶？"柳如风轻笑一声，"那日多谢将军相救。不过将军可知道，即便你不出现，我也有办法脱身。"

周符这才想起，那日醉汉倒地时，他分明看见柳如风袖中寒光一闪。原来她袖中藏有匕首，即便自己不出手，她也能自保。

"军师为何......"

"为何装作柔弱？"柳如风接过话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周将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份侠义之心，正是我军所需。"

周符心中震动。他这才明白，那日的相遇，竟是柳如风设下的考验。

"报——"一名斥候冲进大帐，"敌军前锋已至十里外！"

柳如风神色一凛，快步走到沙盘前："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事。周将军，你率本部人马，埋伏于......"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一条条军令如行云流水般下达。周符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女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她就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平日里温润如玉，出鞘时却锋芒毕露。

战事很快打响。周符按照柳如风的部署，率军埋伏于山谷。当敌军过半时，他一声令下，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出。

这一战大获全胜。周符回到大帐时，已是月上中天。他远远看见柳如风独自站在帐外，仰头望着满天星斗。

"军师还未休息？"

柳如风回过头来，月光下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我在观星。周将军可知道，星象变化，往往预示着天下大势。"

周符摇头："末将只懂得带兵打仗，这些玄妙之事......"

"这不是玄妙。"柳如风轻声道，"这是智慧。就像下棋，要看得远，想得深。有时候一步棋，要想到十步之后的变化。"

她说着，忽然咳嗽起来。周符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军师可是着凉了？"

柳如风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她转身往帐内走去，"周将军，明日还有一场硬仗，早些休息吧。"

周符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痛。这个女子，明明身体如此虚弱，却要肩负起整个军队的重担。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第二日，战事再起。

这一次，敌军来势汹汹。周符率军冲锋陷阵，却渐渐陷入重围。就在危急时刻，忽然听见号角声响起，一队奇兵从侧翼杀出，正是柳如风安排的伏兵。

战后，周符浑身是血地回到大营。他刚下马，就看见柳如风站在营门口，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

"周将军受伤了？"她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查看周符的伤势，却突然身子一晃，向后倒去。

周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她的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冷得吓人。

"军师！军师！"周符慌了神，连忙将她抱进大帐。

军医诊断后，说是操劳过度，加上旧疾复发，需要静养。周符守在柳如风床前，看着她苍白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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