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锦绣坊的人看见过小安来找沫儿,也都以为是白霜叫他过来的。
“没什么!”
沫儿自己不敢说,放下手里的事,干脆去花圃边坐着等白霜。
学堂经过两位师傅认真教授,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生丝处理好过后,已经开始学习织布,只是进度很慢。
“织布这个东西讲究慢工出细活儿,经纬线不出错,布的纹理才好看。
特别是她们刚学,基本的都不扎实,后头很难改过来。”
白霜是不着急的,春天收回来的蚕果,本来就是打算给她们练手用的。
“师父,不急,锦绣坊承担着恢复白纱繁荣的重担。
所以织布和绣花同时进行。一定要做到精才行!”
“我就是听夫人这样说才来的白纱。
咱们女人一辈子要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永远都是在依附男人,这才真的算我们自己的事!”
师傅看着每个织布机旁认真的姑娘,就像是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认真,努力。
还好这个世界对女人还算宽容,能出来找活儿做,挣些体己还是可以的。
“嗯,锦绣坊的目地就是让她们自己能有价值。”
白霜在织布房待了一阵,去到绣房。
同样是安静忙碌的样子。
她没有打扰,只是在门口观望了一阵,叫上沫儿离开了。
一路上沫儿都很忐忑,一改往日的话包子属性,难得地沉默了一路。
回到小偏房的时候,青云已经做好晚饭。
看到沫儿跟着回来还有些吃惊,往常她都是住在学堂的。
也给她装了一碗饭,并没有问原由。
“天气渐渐凉了,我炖了鸡汤,你们俩多喝一些!”
“嗯,好久都没有喝鸡汤了,你放了黄精一起炖吗?”
白霜已经感觉到沫儿的紧张情绪了,想缓和一下。
“炖了,知道你爱吃!这肉我还是第一次炒,你尝尝!”
青云给白霜夹了一筷子,她转头给沫儿也夹了一些。
一顿饭在稀稀拉拉的聊天中结束。
早就看出她们俩有话要说,青云收拾好碗筷去了灶房。
“沫儿,你过来坐,我有事要问你!”
搬上小板凳的沫儿,小心翼翼地坐到白霜身边。
“小姐——”
“今天我算是你的姐姐!我问你,你跟小安是怎么回事?”
白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口。
“没什么!”
沫儿心跳加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真的没什么?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觉得我能看不出来吗?
你要实在不好意思,那就我问你答怎么样?”
沫儿红着脸点头。
白霜望了一会儿有些发灰的天空,给沫儿时间平复心情。
“小安喜欢你,你也不讨厌小安对不对?”
沫儿的心跳得更快了,沉默了一阵重重地点了点头。
“沫儿,这儿没有别人,你可以跟我直说!”
短暂地整理了一下后。
沫儿看着白霜说道:“小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就跳得很快。
后面再见他的时候也很开心。你说我这是喜欢他吗?”
沫儿说了自己的感受,希望白霜能帮她解惑。
“应该是喜欢的!可是你知道小安家的情况吗?
嫁人不能只是单单看他,他的家庭可能比喜欢更重要!”
沫儿从小就在何府长大,虽不是小姐,但生活比村里的姑娘们好太多,白霜怕她不适应真正的乡村生活。
“他跟我说过。家里的屋子还是土坯墙,茅草顶。
只有爷奶相依为命。很穷苦!”
沫儿说得很自然,她对穷苦还没有什么概念。
“是的,他家我曾去过。如他所说,阿爷身体也不太好!”
白霜想尽量把小安的情况跟她说清楚。
“小姐,这些年在何府,我的月钱也攒了一些,能让他家的日子好过一些吗?”
沫儿一脸单纯地看着白霜。
“你这傻丫头,你自己的月钱留着,是你的退路。
他若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就让他自己攒钱!”
白霜立马打断了她,虽然还算了解小安,但还是希望他能成长起来,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嗯——”
沫儿不理解白霜说的意思,还是点头答应到。
白霜犹豫了一下说道:
“沫儿,我是支持你嫁人的,到时也会给你备上嫁妆,当我的妹妹让你风光出嫁!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沫儿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俩的年岁都太小了,我想再留你五年!”
白霜说出口以后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要是在何府,我可能还要留十年才会放我出去。
我是怕小安等不了!他的爷奶应该希望他早些成亲吧!”
沫儿的目光黯淡下去。
“我去跟小安谈,他爷奶那儿可不一定,万一为了看他成亲,更好的保重自己也有可能的。”
白霜尽量安慰沫儿,五年是她的底线,中途有什么情况,只要可以也是会让他们成亲的。
“嗯,我听小姐的!”
两人聊好以后,白霜叫上青云,一起送沫儿回锦绣坊。
第二天刚到酒楼,白霜就被朱大全叫去了厢房,连同路堂一起。
“小霜,你们明天就要去省城了,我想着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了,我这心里一直挂念着,觉都睡不踏实!”
白霜知道是什么事,路堂却是一脸懵,但也没问出口。
白霜看牛掌柜不敢出声的样子,她直接开口说道:
“路堂,牛叔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路堂还是一脸平静,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牛叔想在他百年以后,把宅院和酒楼的分利留给你!
但是他有个条件:你得改姓牛,跟着你娘姓!”
白霜干脆全都说了出来,话一点一点的挤,难受得很。
路堂吃惊地看了眼白霜,又转头看向牛掌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打他记事起,就很害怕他爹,只要他爹在家,他就得时时刻刻留意着,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挨了耳光拳头的。
那次舅舅找到他们,本以为能摆脱挨打的命运。
他娘拒绝以后,心里还怨恨了一阵,无奈地认了命。他娘还要他保护!
就算爹娘都走了,只要一回到破茅屋,还是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总感觉他爹掐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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