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怡这段时间非常难受,陈太救过她,她也回报了她,把陈太从边境村庄带到临城,她们曾经一起度过曾怡最难的时光,但曾怡始终也没有亏待过陈太,对陈文芳甚至比对傅君寒还好,甚至后来傅君寒因为陈文芳跟自己渐行渐远,曾怡都没想过让陈太离开傅家大院。
可陈太却做了这样的事情。
这对曾怡的世界观是一个很大的冲突,曾怡不由得怀疑,她以前二十几年都是做错了吗?
任何人都可以背叛她,可陈太背叛她------曾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太,她想要去问问陈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曾怡又觉得一个人面对不了这样的事情。
姜绾迟疑了一下,“我?你让我陪你去?”
曾怡的眼眸里盛满了忧伤,“也不用现在就去,等你身体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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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姜绾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陪着曾怡去了一趟看守所。
曾怡这段时间精神很不好,比姜绾还不好,精神萎靡,两鬓一下子冒出来许多白头发,眼睛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姜绾看见了她眼底的血丝。
看样子,陈太的背叛对曾怡的心理打击真的很大。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看守所门口满是泥泞。
曾怡踩着泥泞走进去,有点魂不守舍的,脚步漂浮,走得却飞快,将姜绾甩在后面。
很快,她们到了探视室。
陈太也被带了出来,狱警将她按在对面的椅子上。
看到陈太的一瞬间,曾怡猛地手指一缩,拳头攥紧。
而陈太只是扯了扯嘴角,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轻松笑了笑,“你来了。”语气中再也没有平时对陈太的半分尊敬。
曾怡喉头发紧,半天没有说话。指尖被攥得发白,她终于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为什么,陈太,你告诉我为什么-------君寒是我的儿子啊,你不是也从小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吗?你怎么能对他下此狠手?”
陈太垂下眼,盯着自己戴着手铐的手,那双手曾经给年幼的傅君寒织过毛衣,也曾经在他生病时给他熬过粥,“是啊-------我是把他当儿子,但他有把我当妈吗?”
旁边姜绾道:“陈太,你本来也不是他的妈!”
陈太看了姜绾一眼,目光中爆出愤怒的火光,随后转为浓浓的阴毒。
姜绾收到了这样的目光,轻嗤一声,“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吧,陈太,你根本没有把傅君寒当成你的儿子,你是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女婿。你从小培养他照顾你的女儿,你让他把自己的玩具让给陈文芳,你让他把自己的零花钱给陈文芳花,但凡小傅君寒有一点不如你的意,你就故意在饮食上苛待他,你驯他就好像驯一条狗。可你没有想到最后傅君寒却娶了我,所以你心理很不平衡。”
“你------你胡说什么?”
陈太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诶一巴掌,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毫无疑问,姜绾的话精准地刺破了她那层用“关切”“热心”包裹的伪装,把底下那些不见光的算计全抖落出来。
曾怡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关于过去一些琐碎的生活事,身为傅君寒的母亲,她不是不知道陈太在某些方面对傅君寒有些严厉和苛待,她只以为是因为小男孩调皮让陈太发火而已,所以大多数时候,她反而都是站在陈太这一边,但她实在没有想到陈太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曾怡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把掌心差点抠出血了竟不自知。
探视室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带着铁锈味。
良久,曾怡才几次深呼吸,勉强让自己的愤怒的心情稍稍平复,她盯着对面的陈太,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翼,“陈太,你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陈太掀起眼皮,眼底的怨毒甚至比之前更甚,嘴角却勾着抹冷硬的笑,“没人指使,我自己想坐久坐了。”
“我不信。”曾怡喉管都在颤抖,手不小心撞在了椅子扶手的铁皮里,割出一条血痕,“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亲如姐妹,哪怕傅君寒没有娶陈文芳,我不相信,如果没有人指使,你不可能就这样对君寒下手------”
“怎么不可能?”陈太打断她,手铐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曾怡,你别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早就不把我当回事了,什么姐妹情深,在你眼里,我就是你家的佣人而已。”
“我------我没有!”曾怡急得眼圈发红,“我怎么会把你当佣人,当年我明明给你安排过好几次工作啊,我------”
“当年?”陈太冷笑一声,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是啊,当年你是给我安排工作,当年你是没有把我当佣人,可后来呢?我没有文化,我适应不了工作,我住在你家,你让我管家里的事,你让我照顾傅君寒,我只是帮帮你的忙的,你就真把我当管家婆使唤!我救过你的命啊曾怡!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你对我又有什么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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