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李氏和陆盛楠狠狠睡了两日懒觉,每日里除了吃喝,就是慨叹陆瑾养家不易,说得陆瑾都开始可怜起自己来了,他可是一日都没敢歇,就马不停蹄地伺候起这位花样百出的北夏二皇子了。
这日,陆瑾刚进了县衙,就听说,这二皇子居然钻进了县令家的后厨,缠着厨娘教他做南瓜蒸糕,还挽着袖子,又是打鸡蛋,又是筛面粉,干得不亦乐乎。
顺道还把厨房做事的大姑娘、小媳妇哄得眉开眼笑,各个都夸他心地纯良,心灵手巧、宅心仁厚……各种溢美之词,夸得他简直天上有、人间无,百年难得一遇一般。
陆瑾和白县令守在后厨外,拢着手,提心吊胆地冻了一早上,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切了手,或者烫了胳膊,不好交差。
等这祖宗端了自己做的蒸糕回屋,白县令狠狠一跺脚又去了后院,苍天啊,这腊梅要是再不开,他就要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
这边厢,慕容景程进了屋,将手里的南瓜蒸糕往桌案上一丢,接了军师洛葛递来的线报,一目十行地看完,拉开桌案下的抽屉将信纸放进去。
“綦锋和太子回了宫,那么,我们早前得到的消息,只怕有误。”洛葛随意拿了一块盘子里的蒸糕,举在手里,左右看看,“殿下迟迟不想动身,是否觉得此次出使已经没有意义?”
慕容景程勾唇,“本来我也没觉得先前的消息靠谱。”
“那您还自请出使?”洛葛又把蒸糕放回去。
“不是说了,我憋得慌,出来走走。”慕容景程坐下提笔,“我给父汗写封家书,我得告诉他,陇安是个好地方,他有空也可以来转转。”
洛葛苦笑,他虽然跟着这位二皇子半年有余,可还是看不懂他,也只能恭敬应是。
慕容景程却又抬头,玩味地看着他笑,“你不尝尝?”
洛葛客气一笑,又把刚才拿过的那块蒸糕拈起来,也只轻轻咬了一小口,便笑着收手,将吃剩的蒸糕握在手里,拢进袖中,“味道很好,恭喜殿下又得了新技艺。”
慕容景程挑眉,“何时连你也要拍马屁了?”,他笑意不达眼底,略停了停,才道“无事就退下吧。”
等洛葛走了,他抬起头,眉目间尽是不屑。
三皇子千挑万选放在他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简直胆小如鼠,一块蒸糕而已,怕他下毒不成,吃得这般小心翼翼,不情不愿。
他看不上三皇子的阴暗多疑,更加厌恶跟他一样做派的奴才,还妄想套他的话,简直做梦。
他就是要在陇安多留几日,等过几天,还得再去陇安牧场看看穆依娜和夏老爷子,如果可以,他想做个局,把穆依娜一起带去大谢,远远地离开这里,那样,这丫头才能真的安全。
但是,他一直是犹豫的,他不知道,他替穆依娜选择的人生是不是正确,他天上的哥嫂看到如今的穆依娜,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既心疼又宽慰。
他搁下手里的笔,自顾自倒了盏茶,就着茶水将一盘子蒸糕吃了个干净,才出门招呼了两个近卫,“去找间酒楼,爷要吃肉。”
要吃肉的慕容皇子,换了身宝蓝袍子,匝了条白玉腰带,头发用玉簪挽起,又束了金冠,一副大谢贵公子的模样,骑了自己的汗血马追风,径直出了县衙。
等陆瑾得到消息,慕容景程早已进了城东最豪华的酒楼,汇鲜居。
陆瑾会意一笑,他虽然刚到陇安没几日,但也听说,汇鲜居的烤羊肉是陇安一绝,还挺会挑地方。
慕容景程连着几日吃着白县令家准备的精致吃食,糖醋的、酸辣的、香糟的……一开始觉着新鲜,可没两日就觉得甜腻起来。
特别是每每晚饭用完,两个时辰不到,他就腹中空空,即便加了宵夜,那些个汤汤水水的东西,也只是让他半饥半饱,睡不踏实。
“小二,三斤羊腿、三斤羊蝎子,还有你店里最好的酒,先上两壶。”他大剌剌迈进酒楼,人还没站定就点上菜了。
小二应声过来,看他这一身珠光宝气,自然不敢怠慢,引着他到靠窗的桌子坐下,“您坐这儿,对面有个耍把式的,还可以顺道瞅瞅乐呵乐呵。”
“不错。”慕容景程很随和地回了小二个微笑,抬手就丢了二两银子给他。
小二头一回见到打赏这么大方的客人,顿觉他全身都金光闪闪,“您稍等,您要的酒菜马上就好。”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脚下生风地去后厨备菜。
两个近卫警惕地扫视了店内两圈,才在慕容景程对面坐了,慕容景程也打眼随意瞅了瞅,遂百无聊赖地扭头看向窗外。
马路对面,一个耍把式的摊子前,挤满了人,但只是简单一瞥,他的眉头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进而唇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
陆盛楠伴着李氏,带着夏竹、秋兰正站在看耍把式的人群外,也探着脖子往里看。
李氏看得兴致勃勃,陆盛楠也是眉开眼笑,夏竹和秋兰更是一边看,一边鼓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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