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是吗?”皇上冷冷发话。
殿内二人都低头不语,“綦锋,你教他的?”
皇上瞪着綦锋,抬手指着江百川。
“朕可听说,昨日,你就在他府上。”
綦锋一脸委屈,拱手道:“皇上冤枉,臣非但没有怂恿,臣还劝他来着。”
“劝他?你劝了什么,就劝成这样?”皇上沉了气,收手,端起茶。
“回皇上,臣要他安分守己,既然不喜女人,就不要去祸害人家姑娘!”
皇上凑近唇边的茶盏抖了抖,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
瑞公公赶忙惊叫着去给皇上拍背,一面还满面抱怨地望着綦侯道,“侯爷,你也说话注意点,看把皇上气的。”
下头,江百川恨得咬牙切齿,正抬着脚狠狠往綦侯腿上招呼,綦锋拢手站着,恍若未觉。
“皇上息怒,是臣有失同袍之谊,理该劝诫,不该让他如此冲动莽撞!是臣之过,臣有罪。”綦锋说罢,跪地磕头。
江百川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在跳,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莫要听他一派胡言,再说,臣是否有那断袖之癖,皇上最是清楚。”
皇上冷“哼”一声。
总有老臣诟病他用人不当,他最是重用的俩人,还接二连三给他找事,是嫌他手上接得弹劾他们的折子不够多吗?都是当爹的年纪了,能不能稳重些?!
他眯起眼,点着綦锋,“朕可不信,你会信那些谣传!”
綦锋跪地抬头,“皇上信吗?”
皇上瞪他,“起来说话。”
綦锋站起来,“既然不是好男风,恕臣不明白,皇上为何生气?”
皇上把安国公告状的折子摔到二人身前,“自己看!”
綦锋捡起来,江百川也赶忙凑近,就见折子上写着:
臣安国公孙韬谨奏:
近日,臣之府邸风波骤起,全因江百川之恶行。
臣有小女,自幼养在深闺,恪守闺训,知书达理,品性纯良。
然近日,市井坊间,皆传小女逼婚江百川。
臣初闻,只觉荒谬绝伦,细查之下,方知皆为江百川恶意造谣所致。
纯属颠倒黑白、恶意中伤。
臣忝列朝堂,位极人臣,却遭此羞辱,实难咽下这口恶气。
臣之小女,未出阁前,便遭此无妄之灾,日后如何立足于世?
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彻查此事,严惩江百川,以正朝纲,以儆效尤……
綦锋一目十行地看完,扭头正好撞上江百川不以为然的眼神。
他把折子递还给瑞公公,道:“臣以为,安国公折子里所言俱都属实。”
江百川刚想上去骂他,又听他道:“可此事,或许另有隐情,江大人,或许事出有因,皇上消消气,不妨听听江大人怎么说。”
他说罢,拱手长揖到底。
皇上瞅他一眼,瞥向江百川,“另有什么隐情,还有什么原因?”
江百川一喜,皇上愿意听他讲,那就有戏,他还是很相信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的。
于是,江百川便将那日与綦锋说的缘由又说与了皇帝。
皇上拧眉看他良久,又忍不住去看綦锋。
这俩人都是他御前的红人,说起来也算大榭排得上号的世家俊彦,怎么娶个媳妇,都被嫌弃成这样?
他很是没好气地瞅了眼俩人,“滚出去,再因为这种事情烦朕,就自己领板子去!”
二人诺诺应“是”,转身便要退出明德殿。
皇帝叫住綦锋,“太子还要在你府上住多久,差不多就该回宫了,太后念叨几回了。”
他念在先皇后早逝,老夫人膝下没有孙辈,难免孤寂凄凉,想怀安多陪伴她几日,一直忍着没提。
现在綦锋行为越渐乖张,他也大概猜到他是情之所惑、心失其明。
只是他自己疯归疯,别带坏了他的太子。
綦锋也乐得赵怀安早些回去,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喜欢瞎出头,碍事得很。
于是恭敬拱手:“我这就去跟殿下讲。”
二人出了明德殿,江百川胳膊肘顶顶綦锋,“你今日这戏可差点演过了头!”
綦锋勾唇瞥他一眼,“皇上消气不难,国公爷和苏九娘才是难办,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步子加大,很快就甩开江百川出了宫。
江百川在他身后撇嘴,“瞎操心。”
他可不觉得有什么难,他江百川,论样貌有样貌,论学识有学识,论身份有身份,论家世有家世,娶个妻而已,点点头的事。
綦锋出了宫,打了马往蔡府来。
他跟冷未绕着蔡府转了两圈,冷未指给他看,“就是在那里,看到隐着两个人,功夫极好,很难被发现。”
綦锋抬头,远远看到一脚翘起的东厢房的屋檐。
他点点头,绕到大门去叩门。
很快便有人来应门,见到是他,愣了愣。
那日瑞公公来宣旨,綦锋就出现过,门房最是精于此道,很快就问明白,那人就是大榭的镇北侯。
他赶忙躬着身子走上前见礼,“侯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我们姑娘去铺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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