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心中警铃大作!‘卧槽!送命题来了!这大爷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飞快运转,谨慎措辞:“回陛下,大皇子殿下沉稳持重,明理通达,深具君子之风。五皇子殿下聪颖机敏,锐意进取,颇有陛下年少时的英姿。两位殿下皆是天潢贵胄,人中龙凤,臣……不敢妄加评议。” 他努力把水端平,两边都夸。
沈渊似乎并不满意这含糊的回答,追问道:“若让你选一人辅佐,你选谁?”
周桐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臣选大皇子殿下!”
这果断出乎沈渊意料,他微微挑眉:“哦?为何?”
“大殿下心志坚定,所求明确。”周桐硬着头皮回答,点到即止,不敢多说。
沈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探究这果断背后的原因。他没有再追问皇子之事,话题一转:“你那琉璃制法,献得不错。朕还听说,你在桃城,夏日里还能制冰?”
周桐心中一松,赶紧接话:“回陛下,不过是因地制宜,挖深了地窖,多储了些冬日寒冰罢了,取巧之术,不值一提。”
沈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桐跪在地上,膝盖接触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时间一长,那股钻心的疼痛和酸麻感便清晰地传来。
古代的跪拜大礼,尤其是这种长时间的跪奏,对膝盖的伤害极大。髌骨直接承受全身重量压在坚硬地面,极易导致膝盖淤青、软组织挫伤,长此以往甚至会落下风湿骨痛的病根。他努力想不着痕迹地微微挪动一下膝盖,缓解那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沈渊的目光何等锐利,立刻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小动作。看着周桐那副强忍不适又不敢造次的样子,沈渊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终于开口道:“起来吧。念你是初次正式面圣,这跪礼生疏些也情有可原。回去,该好好练练了。”
“谢陛下隆恩!”周桐如蒙大赦,赶紧叩首谢恩,这才站起身。膝盖一阵发软,他下意识地微弓着腰,缓解那股不适。
沈渊看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周桐,你是个聪明人。怀民……他性子有些执拗,认准的路,九头牛也拉不回。朕让他带你熟悉长阳,学习为官之道,也是希望你能……多帮衬他一些。” 这话语里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
周桐心头一跳,果然来了!他立刻躬身,态度谦卑至极:“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然大殿下天资聪颖,深谙事理,臣才疏学浅,唯恐不能胜任‘帮衬’之责。臣此来长阳,确是为潜心学习,增长见识,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沈渊看着他这副诚惶诚恐、急于撇清的样子,心中了然,但帝王意志岂容轻易推脱?他淡淡道:“朕亲自让怀民教导你,岂非比你自己摸索强上百倍?况且,”他语气加重了几分,“能跟在皇子身边学习,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周卿,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周桐知道,这皮球是踢不回去了。皇帝铁了心要把他绑上大皇子的船。他心中无奈叹息,面上却只能摆出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模样,深深一揖:“陛下如此厚待,臣……臣惶恐!臣定当竭尽全力,跟随大殿下用心学习,不负陛下圣恩!”
“如此甚好。”沈渊满意地点点头,“你的身份,暂时就以‘奉旨入京观政’的地方官员论。安心跟着怀民便是。”
“臣遵旨,谢陛下!”周桐再次行礼。
谈话似乎到了尾声。沈渊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表现得谦卑、谨慎,却又透着股机灵劲的年轻人,忽然感慨道:“周桐,你确实是个聪明人。朕原本让怀民带着戚薇去桃城寻你,只是想让他散散心,看看民间疾苦。朕没想到,竟从你这里,让朕这儿子……得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指的是沈怀民那“胜者”的宣言和决绝的态度。
周桐听得一头雾水:‘我?我干啥了?大皇子在他爹面前说我啥了?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妙呢?’ 他隐隐有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沈渊没有解释,只是缓缓说出了那个一年之约:“朕与怀民有约。一年为期。若他能做到朕的要求,一年之后,你与欧阳羽,是走是留,朕绝不再过问。”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若他未能做到……你师兄弟二人,就安心留在长阳吧。”
周桐心中警铃再次狂响!这简直是把他和师兄的“退休计划”直接绑在了大皇子的战车上!他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堆满忠诚和决心,声音洪亮:“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襄助大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不负陛下所托,助殿下达成宏愿!”
反正什么好听说什么,先把态度摆足。
沈渊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表忠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沉地笑出了声:“呵呵……好,好,朕等着看。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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