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试图用最糟糕的答案来定义自己，那是因为他害怕——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更害怕失去她。

“血魇说的？”她低声问道，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认真。她知道，血魇不是一个单纯的存在，她是阿晏初入浮影时内心深处的投影，也是他暴虐、疯狂、无法释放的负面情绪的化身。

萧承晏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他的沉默像是一道无声的屏障，将他的情绪隔绝在深不可测的地方。

他的内心充满矛盾，他不确定愤怒与破坏是否才是他最真实的本性，也不确定这样的自己是否值得陆之缦的爱与信任。

陆之缦没有犹豫，她俯身贴近他，吻了吻他的唇，声音柔软却笃定：“阿晏，你不是可怕的存在，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痛苦与挣扎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成为那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人。这才是我认识的阿晏，也是我深爱的你。”

她的话语安抚着萧承晏内心一直隐隐作痛的伤痕。

他凝视着她的眉眼，墨眸中浮现出一股柔和的光芒。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指尖最终落在她的发尾，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又像是在寻求某种慰藉。

良久，萧承晏轻声开口，虔诚如信徒，仿佛在对她做出承诺：“谢谢你，缦缦。”

他未曾说出口的话是：“谢谢你，缦缦，愿意爱上如此残缺的我。”

在无数个夜晚，他被自己的阴影吞噬，感受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曾以为自己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沉沦于不可逆的宿命。

然而此刻，他却清晰地意识到，在所有挣扎的尽头，有一道光——那是他的缦缦，她包容的目光与不离不弃的守护。

他微微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闭上眼，仿佛想要将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

见过最深的黑暗，最凶的罪恶之后，他依然庆幸，自己见过最温暖、最炽热的灵魂；那是他最珍贵、最想要守护的那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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