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府衙这风气越卷越厉害,甚至有些官员已经到了每日都在府衙睡觉的情况了,谢清风赶紧叫停,府衙里面还是效率第一,他不是喜欢做面子工程的上司。
谢清风自己也是效率王者,他认为不管到底是什么时辰下值和散值,只要完成下发的任务就好,毕竟下面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
至于张丰、曾员外、赵家等作恶多端的世家,谢清风完全是按照圣元朝的律法严判。圣元朝总共有五种刑罚:笞杖徒流死。
罪行较轻的就罚去流放,罪行较重的就判死刑。
这些世家豪强们光靠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做那么多坏事,府里定然是有内应的。谢清风从开始就没有打算姑息他们,拔出萝卜带出泥,严格审问后府衙内部牵扯到的官员们也都全部被关押。
只不过这些官员虽然官位小,但也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谢清风能随意处置的,他还是得上书去问吏部和皇上。
谁知道他的奏折一上,很快就得到萧康元的回复。
皇帝说让他自己清扫临平府的蛀虫,把证据给吏部和大理寺提呈后,按律法处置便好,他不管。
既然得到皇帝的许可,那谢清风自然是放开手脚做了,一点情面都不留,该判的判,该流的流。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张丰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上。“哐当 ——”铁门被粗暴拉开的巨响震得张丰浑身发抖。
两名狱卒拖着脚镣走进来,为首的甩下一卷草席:“时辰到了,张老爷倒是体面些别逼我们兄弟二人动手,脏了这地。”
张丰的指尖抠进铁栏缝隙,脸上青筋暴起:“你们敢动我?去告诉谢清风!我看他就不怕国舅爷!”
狱卒啐了一口,“省省吧!张丰你们张家那些腌臜事早都被抖搂干净了!俺看守你这么久,咋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呢!居然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你真是该死啊!”
早知道他这些天多揍他一点了,他以为这些大老爷们顶多就是贪点儿钱,没想到面前这张丰还有一个恶毒的嗜好。
就是喜欢看生剖怀孕女人的肚子,看孩子被掏出来的画面。
当时狱卒在外面听判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丰还是不死心,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两位兄弟,何必这么绝情?咱们都是混口饭吃,何必为难彼此?我张家虽然倒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手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只要你们肯帮我去跟外面递个消息给国舅爷,等我出去后,这些东西都归你们。”
“呸!谁是你兄弟!”狱卒猛地一脚踢开他的手,“你用这沾满人血的脏东西来恶心谁?”说着,他从腰间抽出竹鞭,狠狠抽在张丰背上,“我就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什么叫天理昭昭!”
张丰疼得蜷缩成虾米,嘴角渗出鲜血却还在挣扎:“谢清风不过是想公报私仇!国舅爷不会坐视不理的,只要我出去......”
“国舅爷?”另一名狱卒冷笑打断他,“谢大人可是有圣上旨意的,你国舅爷的关系能大得过圣上?!”
“行了,吴哥,别打了。”这名狱卒伸手拦道,“反正他等会儿也要死了,咱快些给他换上死囚衣服送上刑场。”
“行。”
张丰可不想死,疯狂地挣扎着,可他这肥腻的身子在两名狱卒的大力下很快就被制住。送上刑场后,他看见了很多的熟人跟他一样被押在后面等待被斩头。
他后悔了。
早知道就安分守己做生意了。
他不该视人命为罔顾的。
菜市口的监斩台上,谢清风亲自监斩。
他拿着卷轴将这些坏胚子罄竹难书的罪名高声念道。台下百姓挤得密不透风,谢清风每念一个罪行,下面粗粝的议论声就像煮沸的汤锅般翻涌。
“狗日的张丰!” 前排挑夫把扁担往地上一杵,震得黄土飞扬,“居然敢做出这种坏事儿!真的是坏到根上了!狗娘养的东西!”
话音未落,后排卖豆腐的婆娘抄起竹篮里的烂菜叶就砸,“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不知谁喊了声 “扔臭鸡蛋”,霎时间包着鸡屎鸭屎的草、沾着泥的草鞋像雨点般砸向刑台,张丰们被砸得满脸污秽。人群中有人带头喊起口号:“杀!杀!杀!”上百个嗓子吼出来,震得街边酒旗猎猎作响,屋顶的瓦片都跟着颤。
谢清风官袍上的补子随寒风微动,他垂眸扫过跪成一排的囚犯,将笏板重重砸在案几上。
“斩——”
刽子手的鬼头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随着一声“时辰已到”,刀光闪过,鲜血喷涌,围观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刑场四周,谢清风特地贴出来的圣朝律法告示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恶有恶报,法网难逃”八个朱砂大字,映着满地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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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正好拿着临平府那边送来的密信,他的目光凝滞在信上,仿佛那几个字是某种难以置信的幻象,“张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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