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与谷雨的聊天。

霜降：“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登上舞台穿的衣服吗？”

谷雨：“不记得啊，应该是随便穿穿吧，怎么了？”

霜降：“那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会不记得？”

谷雨：“你怎么了？”

霜降：“你不知道吗？”

谷雨：“知道什么？我今天有事，一直在忙。”

霜降：“哦。”

谷雨：“......”

卧室内，霜降一把捏碎手机，脸色阴沉。

可恶！

她居然看都没看！

好像她做的一切，似乎是个小丑，正主从未放在心上。

被代替的人生也仿佛是对方随手丢弃的垃圾。

这一刻，她黑化了。

“桀桀......这么多人听过我唱歌，即便没有你，我一样有办法让他们喜欢我，桀桀.....”

晶莹剔透的白色妖力在卧室里涌动。

“你笑的真反胃。”

卧室里突然响起冷冷的声音，下一刻，霜降便看到床头多了一位女子，一身白衣盛雪，充满压迫感的双眼，淡淡的盯着她。

“是你！”

霜降惊呼，这人她见过，她曾通过谷雨的首饰窥见过，那是一场商务宴会，每个人身前都有名字。

白湘。

多次窥探下，她发现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似乎掌握着很大的权力，像江枫那样的打工人，每个地方都有。

至于混天铃在江枫这里，是她无意间听见两人交谈得到的信息。

“镜，作为上古大妖，你居然连一个凡人都拿捏不了，真是废物！”

霜降愣住，这一刻，她忽然福灵心至。

“你说的是，谷雨？”

“你是故意引我来宁城？”

白湘不答，而是冷声道：“既然失败了，那就滚吧。”

“宁城并不欢迎你。”

“滚之前，将混天铃交出来，你不配。”

霜降沉默，混天铃？

现在怕是成灰了吧？

但那个拥有黑色灵力的家伙。

想到这里，她说道：“我用一个消息，换我呆在宁城。”

“说说看？”

“我遇到了一个有黑色灵力的家伙，还有一个女人和一只猫。”

白湘一愣，“说下去。”

霜降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完。

“你是说，你引雷火劫劈死了那两个人和一只猫？”白湘询问道。

霜降看不懂她眼中的情绪，但还是点点头。

“是的，混天铃我没拿到，那股黑色灵力我不敢靠近。”

“这事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我耗费了一个小世界。”

“挺好，你留下吧。”

“谢谢！”

霜降本以为事情谈妥，对方会离开，却见白湘向她一步一步靠近。

“你......”

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她立刻招出六片菱形镜，只要进入她的世界，即便是看不透这人，她也有胜算。

菱形镜将白湘包围起来，阻止她前进的脚步，却没有进入镜面空间。

白湘伸手弹了弹菱形镜，讥讽道：

“难怪你会失败，被俗世欲望所累，你已经不配称之为大妖。”

霜降皱眉，“为什么？”

明明都谈好了，为什么突然反悔？

“没什么，你劈的是我的人，就这么简单。”

霜降：“......”

“你们是一伙的！”

“白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黑色灵力意味着什么？”

“知道啊，那些藏头露尾的老东西害怕，我幽冥岂会怕？”

“幽冥......”

霜降喃喃自语，不可置信道：“他们怎么会和幽冥合作，你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类世界。”

“你不需要知道。”

白湘屈指轻弹，六片菱形镜颤动，忽而改变方向，化作利刃刺向霜降。

霜降想跑，但一股阴寒的气息从体内升起，让她动弹不得。

噗嗤~

鲜血染红床单，霜降无力的倒在床上。

白湘擦了擦手，消失不见。

“我好不甘心啊.....”

妖丹破碎，妖力溃散，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活了好久好久，见证过山海变迁，人类兴衰，他们走到这一步真的好不容易啊，好在终是安定下来，日子也变的越来越好。

人们脸上充满欢声笑语，阖家欢乐。

见到此情此景，她不想再当做一个看客，她想融入他们。

明明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他们不喜欢她呢？

她映照过那么多漂亮的脸，偏偏她自己捏出来的脸，却没人喜欢。

那些脸漂亮的千篇一律，她不想变成那样。

在意识消散之际，霜降利用最后的妖力，将房间内血迹清洗干净，身体化作六片菱形镜飘出窗外。

这一年，秋末冬初，霜降。

六片菱形镜落在宁城周围的山川中，将此地包围起来。

无人察觉。

她是镜，亦是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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