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魔侍必然直接把归凤带回来医治。
但今日一事过后,他们得重新掂量归凤在君暮尘心目中的分量。
很明显,君暮尘如今更喜爱君越,而君越讨厌归凤。
能不能救,要问过君越的意见才行。
君暮尘望向君越,他点点头,示意他随意。
今个不过是给归凤一点教训,免得他再扒人墙头,他没打算弄死他。
君越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恶趣味,总喜欢慢慢玩,磨人得很。
对墨宸肆是,对敌人也是。
“带回来养着,伤好之前莫要让师尊走动,以免伤了根基。”
魔侍低头应下。
哪里是怕伤了根基,根本是变相的囚禁。
算是对归凤的保护。
君越斜睨君暮尘一眼,“怕我再伤着你师尊?”
君暮尘从背后抱住他,“莫要胡思乱想。”
“不想惹你不快而已。”
“你看好他,”君越挣开他的怀抱,“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必顾及我。”
君暮尘拿出一根墨玉簪子,“我见到它便觉得十分衬你,你可喜欢?”
“为我带上。”
君越扯开发带,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顺光亮。
君暮尘抚过发丝,用簪子挽住他的头发,一时间竟有些爱不释手。
“阿阡果真哪哪都好,头发也这般漂亮。”
君越转过身,手指缠上他的银发。
一头银发好似洒落人间的月光,清冷静谧。
他勾唇浅笑,“不及魔尊大人的万分风情。”
心脏跳如擂鼓,君暮尘眸色渐深,爱意的种子破土而出,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翌日。
君越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进偏殿。
魔卫见到他,行礼后装聋作哑,坚定地目视前方。
床榻上,归凤面无血色地紧闭双眼,身形单薄。
君越自顾自坐下,倒了杯茶水慢慢品尝,有种不顾及归凤死活的潇洒。
终究还是归凤率先忍不住,他冷冷质问:“来这作甚?”
是怕他死得不彻底,来补刀吗?
“魔宫无趣,总要找个小东西解闷不是?”
君越的视线扫过他的全身,笑得意味不明。
归凤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双拳紧握,手心里满是细密的汗水。
他轻咳一声,下逐客令,“如若没事,慢走不送。”
“演得不错,”君越敷衍地鼓掌,“瞧得我都有些心疼了。”
“就是不知,仙长赌的是君暮尘的感情还是感恩呢?”
归凤没想到他会轻易被拆穿。
他目光犀利,似是要将君越看透。
“你不是那个魅魔。”
他无比肯定道。
归凤原以为是花阡晓命大,活了下来。
可面前之人明显与花阡晓截然不同。
花阡晓虽是魅魔,但性情单纯,因着君暮尘那张皮相整天跟在他身后跑。
面前之人的行为看似和花阡晓无异,那种运筹帷幄的掌控感却是无法掩藏的。
在和君暮尘的相处中,君越早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主导地位。
此时的君暮尘还没意识到这点。
“仙长这是什么话?”君越疑惑地歪头,“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夺舍!一定是夺舍!”
归凤掀开被子下床,像是抓到了他什么隐秘的把柄,兴奋异常。
太过激动,他的脸上浮现红晕,清冷出尘的云漠长老染上几分艳色。
君越噗嗤笑出声,反问道:“谁在乎我是否是夺舍呢?”
归凤脸色一僵。
是啊,谁在乎呢?
魔修干出这种事并不奇怪,何况花阡晓没有亲朋好友,谁管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谁?
就连君暮尘喜欢的也是如今的灵魂。
君越用折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虽知道了一个无用的秘密,但也是秘密不是。”
闻言,归凤更憋屈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恢复往日的体面。
“你既是夺舍,为何接近君暮尘?有何目的?”
事实上,他更想问,他如何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他昨日只是诈他呢?他不能不打自招。
“吞噬他人灵魂占据身体才叫夺舍。”
折扇打开,遮住君越上扬的嘴角,“我不过是借尸还魂罢了。”
归凤倒茶的手一抖,茶水倾泄在手上,烫得他下意识抽回手。
面色平静地放下茶壶,他浅浅抿了一口。
“你可是要为他报仇?”
“自然。”
君越无视他乍然难看的神色,轻轻一笑。
归凤捏紧茶杯,指节发白,半晌,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你昨日为何不杀我?”
他望向君越,表情淡淡,眼里是与之相反的挑衅,“是不想?又或是不敢?”
他笃定君越碍于君暮尘,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自然是不想。”
君越回以微笑,“我还未拆穿仙长的真面目,怎舍得你轻易死去。”
“我要仙长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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