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阁下有事找我大可直言,这般跟踪行径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我既然找过来必定是发现诸位已久。”
说完,赵书屿对着马车帘布抬高点音量,“不知马车内的这位可否现身一见?”
马夫正欲说话,马车内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让他上来。”
赵书屿闻言,看向马夫。
马夫立即跳下马车,撩开帘布请赵书屿上车。
赵书屿艺高人胆大,长腿一跨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光线不甚明亮,但赵书屿能夜间视物,能清晰看到端坐在正中间的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来岁,左边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看着有点恐怖。
赵书屿记忆力过人,很快从脑海中翻出这人的身影。
正是之前才在青云观,楚宁拾到手帕的失主。
赵书屿随意坐下,沉声问道:“阁下既然愿意见,不妨道明身份说明来意,避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中年男子审视的看向赵书屿,这人同他调查到的信息完全不符。
就算真的是浪子回头、幡然醒悟,一个普通的少年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学会深厚内力和高强武艺。
“你不用如此防备,我并无恶意。”
赵书屿挑眉,示意他继续。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冷声丢出一道惊雷,“我来此是为寻亲。”
赵书屿狐疑,“寻亲?”他和楚宁还有其他亲人?这人也不像宁安侯府的长辈。
“或许你听过我的名讳,我姓楚,名博武。”
赵书屿惊呼出声:“什么?”
若不是坐在马车上,赵书屿这会儿已经站起来了。
楚宁的爹叫楚博武他是知道的,可楚博武不是死了十多年了,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懂就问,赵书屿直言不讳。
“据我所知,我岳父于十多年前便已过世,不知阁下有何证据证明你的身份?”
楚宁当年才六岁,对父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上次在青云观时遇见,楚宁对他就毫无印象。
“我没有证据。”楚博武脸上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当年我受了很重的伤,脸上不止这一道疤痕,经过几年时间诊治才恢复成现在这副模样,两个月前我回过青山村,连村里的老人都认不出我的样子了。”
赵书屿皱眉,这时代又没有亲子鉴定技术,总不能随便一人上门认亲便认了。
楚博武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宁哥儿当年太小了,“我可以和宁哥儿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不准,不能作为证据。”赵书屿摇头,“你既然没死,为何十多年杳无音信?”
楚博武自责不已,特别是在他查到因为他的死讯导致宁如岚难产去世时,恨不得杀了自己,只是他还没见过楚宁,大仇还未报,他不敢死。
“十一年前我外出跑商途径崇洲时遇到一伙杀手伏击,开始我们的商队以为只是普通的盗匪流寇,本想破财消灾,哪知道他们见人就杀,我侥幸和几人逃脱,结果却被那些贼寇追杀。”
“崇洲一带多山林,我们一路逃进深山躲了半个月,本以为侥幸捡回一条命,那伙贼寇竟然召集人手搜山,一直到被逼到悬崖边,那些人以为我必死无疑才透露一二,他们是刻意伪装成贼寇设下陷阱来杀我的。”
赵书屿皱眉仔细听着故事。
楚博武继续说道:“当时我身中数刀,隐约听见一人下令毁掉我的脸,把我扔下悬崖毁尸灭迹,再醒来时我失去记忆躺在一农户家中,农户说是在山里发现重伤的我,他不忍心我被野兽啃食将我带回家救治。”
“我失去了记忆,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再加上身上多处骨折便留在农户家中养伤。”
“十年前朝廷征兵,农户家只有一个病弱的儿子,若是去从军必定有去无回,为报答救命之人我顶替农户的儿子去从军,之后便一直待在边关军营,直到半年前我再次伤到脑子,竟然奇迹般恢复记忆。”
“之后我便带人回青山村,结果却发现我的夫郎早已去世,我的孩子已经嫁人,并且来到临安府城,我便立刻回到临安府。”
这个故事听着似乎还算合理,按照时间推算,两个月前在青云观碰见应当是他刚刚回到临安府,骑马赶回平阳县必定比他们坐马车要快,也就是说在楚博武离开青山村后不久便有人去楚家放火烧房子。
那是不是意味着背后之人已经发现楚博武没死。
赵书屿出言问道:“当年那些人为何会追杀你?”
楚博武抬手捂住脸,讽刺的笑声从手掌中传出。
要是他之前还不明白为何招来杀身之祸,在记忆恢复时也猜到了。
“你和宁哥儿已经知道他的小爹爹的身份了吧。”
赵书屿反问,“什么身份?”
楚博武听得出赵书屿在试探他,也不生气,道出那个刻着在心间的名字,“他叫宁如岚,是京都宁安侯府的二公子。”
赵书屿轻嗤出声,“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你知道并且能够证明你身份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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