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瞳孔骤缩,“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只是想摆脱她的控制……”英威达靠回椅背,眼神恢复空洞,“那一刻的爆发,是我对这二十年畸形关系的摆脱,是我对自己的救赎。”
走出市局大门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鲍文婕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师兄,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睿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真相比我们想象的更扭曲。”
“凶手虽然是英威达,可周美玲何尝不是凶手呢?”李睿说道,“第一次犯错误的时候,她才40多岁,生生带着儿子一起堕入了地狱。尤其是英威达想脱离泥沼时,她却紧抓着不放。”
“是啊,儿子的两段婚姻,都是被她生生给搅和黄了,她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愧疚,甚至为了能控制儿子,还提出要杀了儿媳。这样的人真的配成为一个母亲吗?”鲍文婕忿忿不平,“孩子的童年她没参与,孩子一出生就将他丢给别人养,要不是家里老人去世得早,说不定她才不愿意将孩子带到身边……”
“住在一起以后,不好好抚养儿子,反而因为寂寞,发现了儿子的价值。明知道儿子不愿意这么做,可偏偏还是强迫,甚至拿一家子的声誉当做威胁,这才导致这样悲剧的发生。”
晨光中,警局的国旗迎风飘扬。而羁押室的铁窗后,英威达正对着墙壁发呆,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被毒品和母爱共同禁锢的童年。
李睿靠在门口的石柱上,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烟灰。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英威达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他突然冷笑一声,烟灰随着手势簌簌落下,“却将他人生全部的失败,都归咎到周美玲身上。在周美玲面前,他不像是心智成熟的企业家,反而像是一个可以随意被人拿捏的玩偶,可以招呼来招呼去,高兴的时候哄一哄,不高兴的就直接丢掉。”说这话时,他的嘴角紧绷,下颌线条分明地绷紧。
鲍文婕闻言猛地抬头,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她的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是!他又不是没脑子。”鼻翼因激动而微微翕动。
李睿掐灭烟头,眼神晦暗不明:“第一次犯错,他才17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指节泛白,“但成年以后的他,难道分不清对错?”突然抬眸,锐利的目光直刺向虚空,“倘若是他下定决心,哪怕是周美玲再怎么逼迫,那都是没用的。”
鲍文婕冷哼一声,抱臂靠在柱子上。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要我说——”她撇了撇嘴,眼角微微下垂,露出讥诮的神情,“他就是贪恋女色,得了便宜还卖乖。”纤细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手臂。
李睿走到台阶前,背影显得格外挺拔。他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声音低沉:“真相……”喉结滚动了一下,“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转身时,他的眼神复杂难辨,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现在,死无对证。”
鲍文婕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是不对的!”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睿与鲍文婕同时转身。鲍文婕惊喜道:“滕队!”
“文婕。”滕艳兰笑着迎了上来。
李睿看向她,笑道:“恭喜滕队,官复原职。”
滕艳兰白了他一眼,“李法医的办案效率不够高啊,害我背负不白之冤这么多天。”
“滕队,这你可就冤枉师哥了,为了你的案子,他这几天可是废寝忘食的查案啊,啧啧啧,我看了都觉得好感动。”鲍文婕笑道。
“行吧,那为了表示感谢,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吧!”
“好啊好啊,上次那顿饭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街角的老字号火锅店热气蒸腾,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滕艳兰夹起一片毛肚在锅里涮了涮,抬眸看向李睿:“案子细节再给我讲讲。”
鲍文婕在桌子底下踢了李睿一脚,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李睿轻咳一声,把蘸料碗往滕艳兰那边推了推:“先吃饭,凉了就不脆了。”
“少打岔,”滕艳兰筷子一敲碗边,“周美玲的尸检报告我看过了,颈部切口有生活反应,说明是活着被砍头——”她眯起眼,“但体内的毒品残留又是怎么回事?”
鲍文婕突然举起啤酒杯:“来来来,先庆祝滕队沉冤得雪!”她故意把李睿的杯子撞翻,“哎呀师兄你坐近点嘛,都沾不到锅了!”
李睿无奈地往滕艳兰那边挪了挪,结果被她一肘子顶开:“挤什么挤?说正事!”滕艳兰掏出手机调出照片,“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张周美玲发在微博上的健身照片,60多岁身材堪比20岁美少女身材,从而引发众多网友的关注与点赞。甚至有不少网友看后直呼:这不得把我爷迷成孙子呀!
可以看到,照片里的周美玲两条大长腿,整个身材呈S曲线,手臂纤细,肌肉紧实,线条感十足,没有小肚子。
“不得不说,这个身材是真的标准,脸上都是胶原蛋白,估计很多男生都喜欢这样的身材吧!”鲍文婕瞥了一眼,“而且她的穿搭也挺时髦的,尤其是在她完美身材的映衬下,前凸后翘,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100%,我要是老了以后能拥有这样的身材就好了!”
“去去去,我们说正事呢,“滕艳兰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不难看出,她对自己的身材可谓是极其的满意,举手投足间全身上上下下都散发出充满自信的精气神,且举止谈吐得体洒脱,这肯定吸引了很多同龄人的目光,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再找一个呢?”
鲍文婕的筷子僵在半空:“……你们能不能先吃饭?”
火锅蒸腾的雾气中,滕艳兰的眼睛亮得惊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那个张德生不就算一个嘛!”
李睿笑了笑,”张德生挺绅士的,也有钱,倒是和她挺般配。”
“喂!”鲍文婕气鼓鼓地敲桌子,“我特意点的心形虾滑都要煮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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