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胆吗?”江浅很是惊讶。
“只有过几次,是风浪极大的时候,觉得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赌一把,甚至会觉得被抓也比掉到海里存活的几率更高。”丁欢解释道。
江浅低头看着脚下深沉不见底的海面和上面层层奔涌的波浪没再言语。
在这样的自然面前,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哪怕是仗海谋生的恶煞也不得不屈从。
强大的,诡异的,迷人的。
她呼了口气,转头问道:“从这里到西梁岸边需要多久?”
“若是能顺上大风,一天足矣,但那是最理想的状态,一般来说都要两天一夜。”
“那还真是够久的。”
“且海上变化莫测,今日行了一半,明日便见着飓风浪,不得不赶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对此情况,江浅在这边待的这么几天已经见识到了。
“先把海匪清理了吧。”她很快下了决断。
江浅也旁观过一次丁欢带兵追捕海匪的场面,和两军交战着实不同。
地上山匪或是一些有气性的将领尚会做出些“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意气之举,但这群海匪却不一样,除了抢,他们眼里没有其它东西。
抢到就跑,跑掉就是赚到,不要命不要交情也不要脸。
哪怕是当着他们的面对他们的同伴动手,或者是用尽毕生所学去羞辱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在得手之后停顿分毫。
海匪内部之间因为各种利益分配大打出手或是杀人灭口的事情也屡见不鲜,甚至在一些帮派中是被推崇的。
江浅也不对他们抱有别的期待,只有一个目标——剿灭。
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剿灭。
之前这些海匪抢的多是来往西梁和贡州之间的商船,如今两方交战,商船少了许多,便开始大肆抢劫渔船或是入海口的大晟商船。
有时甚至会到地面上抢完再回到海上去,即便是海匪之间,抢掠杀戮也时有发生。
几天后的清晨,海上几艘不大的渔船在淡薄的雾气中被形式各异的船只包围。
海匪攀至渔船上劫掠目之所及的一切,人、钱、货、甚至只是刚收网的鱼。
船上尖叫声连连,恐惧之中的百姓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曾护他们周全的晏王。
“幺儿!”一个妇女看到自己被踹入海中的孩子,猛地撞开了面前的海匪冲向船边。
退开的海匪遭到了同伴的嘲笑,他怒而起身,提刀朝着那妇人砍去。
“娘!”挂在船边勉强爬上来的年轻人瞪大了眼睛喊道。
她翻身到船上,绝望地看着已经来不及挡下的那一刀,眼前忽地一片血红。
一道身影在船上站定,方才凶神恶煞的海匪身首异处,尸体喷涌着血液在船上倒下。
“娘!”二人立刻相拥到一起,退至船边后和众人一同看向动手的人。
那是个手持黑色长剑的年轻人,身上穿着普通的麻布衣裳,头发随意地束起,用一深蓝色的头巾裹着,脸上挂着嚣张的笑意。
“喂,这里所有的船,我都要了。”她一翻身蹦到了船舱的高处,扫视周围几艘海船说道。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雾气中隐约可见两艘稍大些的渔船,慢慢在众人视线中探出船头。
船只样式看着只是普通渔船,但船首却挂着一串颅骨和不知名的兽骨——是海匪会做的装饰。
众人脸色一凛。
新来的海匪?还是女的?从哪来的?是什么名号?
船只更近,只见上面立着一虎首旗帜,虎头额上的“王”字以血色染就。
是没见过的。
下方一站在渔船上的海匪抬头道:“小娘们儿,想从我们手里抢东西,先报上名来!”
他话音刚落,脖颈上立刻绽出一道血痕仰身倒了下去,一柄柳叶小刀钉到了船舷上。
周围船上的人立刻做迎战状,江浅侧身躲过一支飞来的箭支,凌空跃起落到了最近的船只上。
那是所在之处最小的船,江浅在船上几招便解决了船上所有人,然后毫不停顿地就顺着海匪挂起的铁索冲向连接的渔船。
刚落地就发现旁边几艘船上的海匪已经架上了弓箭,显然是为了杀江浅,也不在乎她所在船上的海匪同伴。
江浅毫不在意,只毫不停歇地收割着船上海匪的性命。
几支中间截有倒钩的鱼叉在此时从两侧的船只上飞出,穿透数名海匪后被人后拉,中间的倒钩部分挂在了船舷上,将船只以绳索连接。
其余海匪因此愣神的功夫,江浅已经将所在船只的海匪清理干净,拉着船上的渔民进了船舱。
外面很快响起厮杀声,晨雾渐渐消散。
“姑娘,谢谢你……”渔民小心翼翼地说道。
虽然面前这个海匪刚刚救了他们,但她也说了“这里的船她都要”这样的话啊,渔民实在心中不安。
他们道了谢,抬眼却见面前的人根本没听他们说话,竟一推窗从窗户翻了出去,没什么声息地入了海中。
海匪船只中最大的那艘,船上人撤了连接的滑索拉下船帆,打算立刻走为上计。
船只顺风开始远离战场,众人皆松了口气,有人骂道:“那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杀神?”
“老虎旗和王字?没听过啊!”
“我就说今天不是吉日,不该行动的吧!”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忽听身后传来了方才刚听过的声音。
“谁准你们走的?”
方才他们才正说着的“杀神”浑身湿透立在船头,血水顺着她玄色的衣摆滴到船上,旁边是两具才刚刚倒下的尸体。
“你怎么在这儿!”
“你要干什么!”
几人同时慌张地喊着,抽出了身上的武器。
“来拿我的船啊。”江浅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
“什么你的船!你到底是什么人!”船上三十来个海匪聚在一起,手中刀剑齐齐对准了江浅骂道。
江浅甩了甩手中湛卢剑,笑眯眯地道:“普天之下,都是我的。”
没太听懂,但是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有人看了一眼已经离得远一些的其它船只,恶声道:“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还怕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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