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仔细系着,荷包又好好地被挂回腰间。
沈清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手中的荷包。
楚朝在讲情话方面似乎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张口就能将人撩得面红耳赤。即便是相处这么久之后,偶尔还是会着了他的道。
一直以来,她好像自然地就接受了来自楚朝的种种帮助。
来到这里的时间左右也不过两年,却好像都已经快忘了当初只是想抱一个大腿而已。
算下来,除了当初自己有所企图地为他挡的那一箭外,好像一直在付出的都是他。
看见沈清愣神,楚朝手掌抚上她的侧脸:“在想什么?”
“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好得都觉得有点不真实了。”
楚朝略显讶异地顿了一瞬,顺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肉,“你有许多时间慢慢习惯。”
要条条框框地说清楚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对沈清好就像是某一日忽然开了个口子,紧接着后头奔流不断的水将那口子越开越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
说到不真实,楚朝也有同样的感受。
他不是一个多梦的人,某日他忽然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到前一秒还与他言笑晏晏的沈清,下一秒便翻脸一把推开了他,嫌恶他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分明是同样的长相,可那神态却是另一个人,刺得他锥心的痛。
梦中的沈清又变回了在金台寺相遇之前的样子,她如愿嫁给了孟延川,也助他成了高官,却在期期艾艾中一遍又一遍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恩爱,自己困在深宅后院成了毫无生机的鱼目。
他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又想起之前沈清预言般的暗示,那种不真实的无力感再次笼罩着他。
但是既然说好了要给沈清时间,他就将这件事压着闭口不言。
眼前人眼神灵动活泼,与梦中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截然不同。
楚朝情不自禁地凑近,无比虔诚地吻了吻她的眼角,“我们也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对不对?”
沈清感受到楚朝情绪的变化,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他有些受伤,连忙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上下顺着他的手臂摩挲着想安抚他。
一句干巴巴的“对”被她憋了回去,回忆了一下他们过往的相处,非常中肯地来了一句,“其实我们的进展还挺快的,也不是很慢呀。”
原本有些惆怅的气氛荡然无存,笑意自胸腔蔓延,楚朝不由自主地笑出声,到最后竟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沈清总是在某些时候,意外地说出一些略显迟钝又可爱的话。
笑得太过厉害,楚朝觉得口腔中都有些干燥。
连给自己倒茶的时候,嘴角都没下来过。
只有沈清一人无语地看着笑得肆无忌惮又莫名其妙的某人,嘴角平直地没一点弧度。
她说话有这么好笑吗?
“咳咳”,楚朝适时收敛,“太子不日离京北上巡视,顺利的话临近岁末的时候就能返京。”
太子北上,定然会有人盯着这个机会动手脚。
“不顺利的话呢?”
楚朝眉眼微垂,“不管顺利不顺利,一切在岁末朝贡的时候,应该就能见真章了。”
“岁末朝贡?”
沈清的印象中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也未曾有人与她提起过。
那种熟悉的不安又传来,楚朝定定心神道:“你不记得也属正常,岁末朝贡三年一次。六年前有几个属国遭遇灾情,皇上特赦免了那年的岁末朝贡。”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岁末朝贡是时隔六年之久。
六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情。
沈清忽然想到什么,“恒阳的婚事这么急,是因为岁末朝贡?”
楚朝点点头,这也是他当初没有阻拦的原因之一。
“今年的岁末朝贡有几位王子适龄,说不定恒阳就得去和亲。”
外邦和上京,选哪个还是显而易见的。
沈清眉头蹙起,恒阳的婚事属于是在矮子里挑将军,在泰坦尼克号上选座位。
只不过,恒阳的婚事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反对。
从皇上赐婚,到皇后太子等身边的亲近之人,再到恒阳本人,几乎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在庞大系统下的合力下,她的阻挠如同挠痒痒一般。
她甚至想过,哪怕蒋思思下药成功,估计为了皇室体面和利益纠葛,这件事也会被掩盖过去,大婚依旧进行。
这次的事情,更让沈清明白,在这个时代,孤勇者是不成事的。
寻求可以依靠和团结的力量,才是离成功最近的道路。
“我知道你对这个婚事不看好,但这毕竟是恒阳自己的人生,你没办法替别人做选择。”
楚朝担心这件事会堵在沈清心里过不去,出言宽慰。
“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对于书中写的恒阳作为和亲公主却惨遭敌人斩杀一事印象过于深刻,所以才对于她嫁给华彻这件事上预设了十分悲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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