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丹皮耳垂突然烧了起来，脸红了红，喉咙发紧地挤出个 “行” 字。

姜娇话音裹着薄荷糖的清凉，笑着：“我还没说什么呢。”

果丹皮咬着唇，声音很低：“什么都行。”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姜娇笑，指着金碧辉煌的教堂，教堂穹顶投射在大理石上的琉璃光斑：“你看这里。”

“这里怎么样？”

果丹皮环顾四周教堂天穹金丝围绕，水晶灯闪着光芒，优雅奢华。

而地上，散落着黑袍信徒的尸体，有人在地上爬出一道血痕，大理石地板被阳光照的七彩斑驳绚丽，也照在尸体上。

血污满地。

“这里……没有这些人，就很好。”

姜娇眉眼弯了一下：“对啊，人要是脏了，会把所有地方都弄脏。”

傅燃听见挑眉：“你打算做什么？”

姜娇扯了一下傅燃所剩无几的衣物，小声：“在这里建个福利院，好不好？”

傅燃缓慢笑：“小时候，你没有过，就建一个给别人么？”

姜娇看着大理石地上血迹和斑斓的阳光交织：

“自己淋过雨。知道在雨中容易变脏，如果能干净一点，谁不希望干净些呢。”

傅燃拍了她一下，低声在她耳边耳语：“你干净的很。我都敢吃。”

姜娇小声：“你……我说正事儿呢。”

傅燃摸了摸她的脸：“我支持老婆的决定。”

姜娇深深看了傅燃一眼：“嗯。”

她转头对果丹皮，声音很轻，穿过偌大喧嚣，子弹声不断响起的教堂：“这里建个福利院，你来负责，好不好？”

果丹皮往后退了一步，脸红：“可是……我做过错事。我……没资格……”

姜娇往前走了一步：“谁没做过错事呢。人吧，都是从错误中长大的。错了，再做对。”

“总不能，错了就万劫不复。”

“谁不是一边犯错，一边偷偷把自己修好？”

“摔过跟头，才知道哪条路该走。”

傅燃笑：“忏悔洗刷？”

姜娇微微瞪了他一眼，把傅燃瞪笑了，低声笑了半天。

姜娇抬眸对着果丹皮：“轻飘飘的悔过没用的。要用行动。你把福利院建起来，帮助更多的人。错了就是错了，得认。”

这个世界再不堪，我们都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出一些细微的改变吧，或许，姜娇看了一眼傅燃，傅燃劝她活着，或许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可以做点什么。

果丹皮看向傅燃：“傅总……我……想做，行么？”

傅燃看着姜娇：“我夫人说行，就行。我听我夫人的。”

果丹皮看向姜娇，猛烈点头：“我一定努力做。我虽然笨，但有力气。”

“我一定建好，让你来了有新的零食吃。给你准备好。”

姜娇噗嗤笑了：“好。”

傅燃眯着眼睛看着姜娇，思索着她的话。

忽然拽过来姜娇，把她拽到身边，呼吸吹进她的耳朵：“老婆……我做错事了，你会原谅我么？”

声音热的发颤。

姜娇歪着头，在傅燃耳边轻声：“傅总，你怎么会错呢。”

说着推开傅燃。

傅燃身上冷了一下，垂眸，老婆不肯原谅自己。

对果丹皮就是：谁没做过错事情呢？

对自己就是：傅总，你怎么会错呢。

他哀怨看了一眼果丹皮。

吓得果丹皮往后退，本能感觉到傅燃的攻击性蔓延到自己身上，连忙跑了，去抓黑袍信徒们。

傅燃拉了一下姜娇的胳膊，小声：“老婆，过日子嘛，翻篇比记仇更有用。”

姜娇带着笑，声音很温柔：“老公，刀没落在你身上，自然觉得不疼。”

她转身，给傅燃留下一个红色背影，红裙散漫擦过傅燃的腿边。

傅燃怔了一下，追上去：“老婆~~我……”

姜娇看着地上的黑袍信徒，声音很轻：“我经常会想，我是不是差一点就变成他们这样。我有无数次机会，变成他们。 ”

傅燃手搂住她的肩膀：“你的现在，就是，你过去通过无数个选择后，成为的现在。”

“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你已经做出你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他低头在姜娇耳边低语：“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迷人。”

姜娇笑：“是么，他们都叫我怪物，哦，也有人叫我，小妖怪。”

傅燃低声：“巧了，他们也这么叫我。还有恶魔啦，阎王啦什么的。”

“你说我们俩在一起多合适。”

姜娇撇嘴：“我才没有受虐倾向。”

傅燃拉住姜娇：“我有。你试试。”

姜娇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敢，傅！总！”

傅燃呼着热气在她耳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老婆。我可乖了。”

“你把我掐死都行。”

姜娇抬头看着他笑，手缓缓放在他脖子上：“是么？”

教堂华丽空旷，血腥味弥漫。

周围喧闹，十字架倒在地上，黑袍信徒们身上带着血呻吟，枪声不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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