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雾妖!”
李道城的断喝劈开暮色,玄色袍子旋舞间带起碎石飞溅,呛人尘雾中,他已从储物袋中拽出鎏金长枪。
枪头寒芒吞吐如活物,类人图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纪亦念!牵制它们!毛毛、丁丁,绕后封死退路!”
话音未落,三头状若恶犬的妖物已裹挟着腐肉气息扑来。
它们口中喷出的紫雾触地即蚀,青石板“滋滋”冒起青烟,露出坑洼的褐色土层,空气中弥漫着腐蛋混着焦肉的恶臭。
纪亦念指尖掐诀,胸前灵纹骤然泛起金光,三枚玉简从袖中飞出悬浮半,显化出缚妖索虚影缠住为首妖物脖颈。
那妖物嘶吼着甩头,蛛螯状腹足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御天宗内,林策正对着院中三株玉叶花发怔。
半开的花苞在夜风中轻颤,淡紫色花瓣托着的露珠折射着月光,晶莹剔透中隐约泛着幽蓝。
他指尖蹭过鼻尖,忽然听见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靴底蹭过青瓦的轻响,又似夜枭振翅时的扑棱声。
“谁在那里?”他抄起桌上鎏金酒壶倒扣在掌心,壶嘴冲外作兵器状。
却见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掠过墙头,落地时靴尖点地无声,月白色广袖拂过石桌,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是你...”林策挑眉。
日间在秘境入口见过的叶萧,此刻卸了腰间羊脂玉坠,连惯用的湘妃竹折扇也换作普通木骨扇,发间一根乌木簪子别着半束墨发,清隽中多了几分随性,唯有眼中笑意仍盛,如烛火跳动。
“殿下晚好,恰巧路过此处,闻见玉叶花香。”叶萧指尖划过花苞,烛火在他瞳孔里晃出细碎金光。
林策望着对方袖口露出的白皙手腕。他忽然想起今早母妃信中“务必要与澹台宫交好”的朱砂字迹,鬼使神差般将整株花连盆抱起:
“送你。反正这宫里的奇花异草,多得能堆成山,不差这一株。”
叶萧挑眉接过,指腹擦过他腕部时似有若无地一顿:“谢殿下美意。不过——”
他忽然倾身,折扇骨节敲了敲林策眉心,“不过,这算是我用灵石买的。也免得有心人嚼舌根,说殿下私通外臣。”
“凭你和我的关系,几朵花而已不用算这么清楚”
林策耳尖发烫,忙不迭给对方斟酒,琥珀色酒液在夜光杯里晃出涟漪。
“这么晚翻墙进来,莫不是想与我幽会……”
“自然是正事。”
叶萧打断他的调笑,指尖敲了敲石桌,袖中滑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开,上面用朱砂圈着御天宗近年扩张的势力范围。
“御天宗近年吞了青岚谷、覆了落日山,上月巍山矿脉坍塌,说是意外,可被擒的妖王却恰好守着矿脉下的灵晶矿。殿下不觉得蹊跷?”
林策咬着糕点含糊道:“关我蛋事?我又不当家,只管吃喝。”
“不当家?”叶萧忽然放下酒杯,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你可知各宗门私下传什么?说御天宗是灵帝爪牙,所作所为皆是为了——”
他忽然噤声,指节敲了敲地图边缘,“架在火上烤的不只是御天宗,还有……皇室。”
“够了够了!”林策捂住耳朵,“这些弯弯绕绕的,比夫子教的《帝王心术》还难懂。我只要每日有酒有肉,母妃能安心抄经,管他谁当灵帝——”
“可大殿下和二殿下未必这么想。”叶萧忽然握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平安?前几日你房里的蜜渍金桔,可是掺了三年生的醉心草。若不是我给你配制解药……”
林策瞳孔骤缩,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那是今早母妃派人送来的,雕着半朵玉叶花。
叶萧见状从怀中掏出另一枚碎片,两枚玉佩相触时发出清越鸣响,竟拼成五爪金龙图案,龙首处嵌着的红宝石泛着妖异红光,如同一滴凝固的血。
“这是...龙御山庄的信物?”林策声音发颤。
传说三百年前灵帝先祖凭此玉佩号令天下修士,后随龙御山庄覆灭不知所踪,如今竟以碎片形式出现在他与叶萧手中。
叶萧指尖抚过龙纹:“近日幽冥血河与妖笼碎片忽然现世,你以为那些血雾妖为何突然失控?”
他忽然凑近,温热呼吸拂过林策耳垂,“有人在破阵,用的是...御天宗的灵纹。”
与此同时,废墟宫殿内,李道城的长枪刺穿第三只血雾妖咽喉。
黑色妖血溅在枪身时发出“滋啦”声响,如热油泼身,他甩枪抖落血污。
余光瞥见纪亦念跪倒在地,胸前灵纹亮得近乎透明,一道金光直冲天际,照亮半边夜空。
“小心!”毛毛的惊呼声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一块刻着古老符文的青铜碎片破土而出,边缘还缠着半截腐烂的锁链,锁链上斑驳的锈迹竟呈龙鳞状。
丁丁刚要伸手去捡,眼前突然掠过一道白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