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漫开着车一路往北区行去。
一路上人车熙攘,她不熟悉路况,开得很慢,进入北区太古街时,原本应该更鼎沸的人流却莫名少了很多。
前方,一个个禁止车辆通行的管制锥,立在几大要道入口。
姜漫漫将车停在就近的停车场,下了车,站在这条充满历史韵味的太古街口。
整条太古街,不过数百米,沿街商铺充满各种混杂的元素,将西方元素与东方美学相互结合,是一处旅行的打卡圣地,里面售卖的东西也具有很多港都特色,姜漫漫前几天就计划来,但一查人流量,多到吓人,暂时打消了主意。
今日,这条远近闻名的街道却突然就清冷下来。
姜漫漫站在入口,看着微雨之后的街道,两侧的商铺灯牌闪烁着影影绰绰的光,斑驳的墙体浸润着深重的历史气息,而她要去的花市,就在街道尽头。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穿过这条太古街。
手机里,谢见已经奶声奶气地催起来了:“妈咪,你到了吗?我和哥哥在花市等你,我们找到好多有意思的花!”
姜漫漫温柔地回:“你们再玩一小会儿,妈妈马上就到。”
她收起手机,轻轻提起裙摆,高跟鞋略一迟疑,踏入了古街的青石地板。
越往前走,遇见的行人越少,原本日流量数十万的长街,姜漫漫在行走了好几分钟后,遇到的也不过数十人,而且一个个都是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得行色匆匆。
姜漫漫微微蹙眉。
她再往前走了数十米,古街行程过半,却是连行人都已经看不到了,而原本才下午三四点,各大商铺已经纷纷打烊,紧闭了大门。
一时,街道寂冷到近乎诡异。
姜漫漫越发觉得不对劲,看向一个正在收铺子的港茶老板:“请问,今天这条街是有什么事?”
港茶老板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仲唔走啊?(你怎么还不离开?)”
姜漫漫默了一下:“我听不懂粤语。”
港茶老板啊哟一声:“外地来的小姑娘?这里马上要乱起来,你怎么还不离开?长这么漂亮,呆这儿危险着呢。”
姜漫漫怔了怔:“乱起来?”
“你没看见这一片都管控起来了?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港茶老板说完,赶紧将自己的店铺关上。
姜漫漫打开手机看导航,她现在就处在这条街的中间段,往前或往后,需要的时间差不多。
稍一迟疑,她便加快了脚步,继续朝前走。
沿街店铺已经全部关闭,周围再难见行人,倒是街道距离她极远的地方,似有车灯的强光打来,晃眼一望,密密麻麻的灯光,是数辆庞大的车队。
姜漫漫以手挡住眼睛。
就在此刻,原本已经消匿的雨,陡然大了起来,隐有倾盆之势。
姜漫漫四周望了望,只好就近寻了个棋牌室避雨。棋牌室很空,除了一扇精美的金丝楠木屏风墙,其余物品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她在屏风后寻了个位置坐下,微微有些心焦地等着雨停。
就在她刚进去的那一瞬,数十辆车从街道两侧夹击而来,一群冷肃的保镖下车,默默看向为首的那辆浮影。
浮影之内,李恪轻轻问:“街道都清场了?”
“是。闲杂人等都出去了。”保镖恭敬开口。
李恪去看谢聿珩。
谢聿珩清冷的眸色藏着锋锐的杀机,语气淡漠:
“封锁。”
“是!”保镖们拿出信号屏蔽器,以及各种各样的机械性武器,训练有素地将这一段街道层层封锁起来。
谢聿珩下车,李恪立刻将伞为他撑起。
他慢悠悠走到特意清空的棋牌室大厅,伸手脱去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李恪手里,语气瘆冷:
“把人带进来。”
屏风另一边,姜漫漫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住。
那是谢聿珩的声音,却又带着一股浓烈的陌生感,全无她记忆中的温柔清雅,而是一种冷血到骨子里的狠厉之气。
她第一时间想用手机给谢云玺发消息,却看见手机上‘无服务’几个字,指尖蓦地冰凉。
屏风之外,一群人形容狼狈地被拖拽了进来,宛如死狗般被扔在谢聿珩的脚下。
“谢聿珩,你别欺人太甚!”不知谁说了一句,下一刻保镖手里冰冷的铁棒直直朝他的腿砸了下去,骨裂声与惨叫声,与外面的暴雨声交织,一滩血从这人的腿骨处淌了出来,其他人瞬间瑟缩了一下。
“与我打了三年交道,看来沈家主还没学乖。”谢聿珩淡淡开口,“那就去外面冷静冷静,懂规矩了,再来见我。”
两个保镖上前,直接将快昏厥的男人从地上拖起,扔到了大雨倾盆的街道上。
有雷电划破傍晚的夜空,街道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哀嚎声渐渐被雷雨吞没。
室内,谢聿珩看了李恪一眼。
李恪立刻开口:“沈家主在上次的贝莱德事件中暗中与国外势力苟合,此事,已经查清楚了,沈家即日起退出港圈豪门,若再联合国外势力打击国内市场,谢氏不介意斩草除根。”
“那是沈家干的事儿,你把我们抓来做什么?”又有人不满,“我们余家在这次贝莱德事件中,还出资了一千万支持谢董您。”
李恪冷冷道:“余家主,你这些年没少破坏港都的金融市场,我们手里有余家这五年来的六项重型商业罪罪证,已经移交给相关部门。豪门系统重组,余家,也该退场了。”
余家家主沉了脸:“谢聿珩,你凭什么!我余家在港都经营上百年的局面,岂是你说一句就要逐出去的,未免太高看你自己!”
谢聿珩清冷的眸色晦涩地看着余家家主:“余家势大,光凭谢氏,是要费个十天半月的工夫,但,你以为我今日带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余家家主心神一凛:“为什么?”
谢聿珩没回应他,而是轻描淡写向保镖吩咐:“废了。”
铺天盖地的冰冷器械朝余家家主招呼了过去!
撕心裂肺的叫声中,谢聿珩的嗓音似冷血的恶魔在轻语:“废了你,再对付余家就容易了……”
一扇屏风之隔。
姜漫漫贴着屏风,身体僵直,听着另一边传过来的嘈杂惨叫,闻着若有似无飘来的血腥味,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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