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秋凉像凉飕飕的纱幔般灌进车窗时,赖诗瑶的指尖还抵着帕子里的玉坠。
那凉丝丝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云纹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那种尖锐的刺痛,像根细针扎在神经上,麻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这是她昨夜在后台储物间找到的,混在装编钟的樟木箱缝隙里。
那樟木箱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在昏暗的灯光下,箱身的纹理显得格外清晰。
击磬老人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哎哟,这可是青蚨会的标记呀!十年前我在敦煌修古寺,见过他们用同样的玉坠标记要摧毁的经卷呢。”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
“到了!”郝逸辰轻踩刹车,跑车在博物馆侧门停下。
刹车时那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微微转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路灯把他的侧脸切成明暗两半,眼尾那颗泪痣在阴影里忽闪,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芒,“老周在地下仓库等我们,他说编钟的运输记录少了三页。”
赖诗瑶推开车门,冷风如调皮的精灵般卷着梧桐叶打在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叶片触碰肌肤的感觉,凉中带着一丝痒。
她轻呼了一声:“哇,好冷啊!”然后望向博物馆外墙。
她望着博物馆外墙爬满的常春藤,深绿叶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匿名信里画的那种藤蔓——信上只写“绮梦将醒”,却在角落用红笔画了和玉坠一样的云纹。
那红笔的颜色鲜艳夺目,仿佛是危险的信号。
“瑶瑶!”郝宇轩从后车镜里看她,黑色西装裹着紧绷的肩线,笔挺的西装透着一种干练和稳重,他眼神专注,关切地说道,“青蚨会东南亚分部这月走了三艘货轮,航线经过泉州港。我让人查了货单,有两船标着‘仿古工艺品’。”他把平板转过来,照片里集装箱上的封条印着模糊的云纹,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和你手里的玉坠纹路吻合。”
赖诗瑶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刺痛感让她愈发清醒,她眉头紧锁,紧张地说道:“啊,这可麻烦了!”
她想起上周彩排时,编钟最中央那枚“黄钟”的铜锈被刮掉了一块。
当时她只当是搬运工不小心,可现在想来,那道划痕深浅均匀,像用专门的工具量过尺寸。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时的场景,自己看着那划痕,心中还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忙碌的彩排掩盖了。
直到现在,各种线索串联起来,她才惊觉这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她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呀,原来如此!”
“他们要的不是毁。”击磬老人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他摸着下巴,一脸笃定。
老人摸黑下了车,盲杖敲在青石板上“笃笃”响,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是在敲响警钟。
“哎哟,是偷啊!老物件过了海关,就能当‘海外回流文物’卖天价。编钟这套,够他们吃三辈子。”
博物馆电子锁“滴”的一声打开,老周举着应急灯迎出来。
那应急灯的光线昏黄而温暖,照亮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脸。
他咧开嘴,露出朴实的笑容,说道:“嘿,你们可算来了!”
他鬓角全白,守了三十年文物仓库,手却稳得像铁钳:“运输单是前天发现不对的。按理说从湖北运过来该有十七页记录,现在只有十四页。”他翻开泛黄的登记本,手指停在“2023.9.15 木箱加固”那行,神情凝重地说,“那天值夜班的小刘,今早说要辞职。”
赖诗瑶的呼吸陡然一滞,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啊?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小刘,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总在后台帮着搬乐器,上周还帮她捡过掉落的发簪。
那发簪精致小巧,上面的珠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在哪?”赖诗瑶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我让人盯着。”郝宇轩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自信满满地说,“十分钟前在员工宿舍,现在应该在南门便利店买烟。”他西装内袋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他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郝总,目标出现,穿灰色连帽衫。”
赖诗瑶的心跳快得撞肋骨,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她紧张地咬着嘴唇,说道:“快走!”
她跟着郝宇轩往便利店跑,鞋跟磕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仿佛是她紧张心情的节奏。
玻璃门推开时,小刘正背对着他们撕烟盒,后颈有块青灰色的胎记——和她在青蚨会旧档案里看到的标记位置分毫不差。
那胎记的颜色暗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刘哥!”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小刘的肩膀猛地一颤。
他转身时烟盒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目光扫过赖诗瑶身后的郝宇轩,喉结动了动,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瑶……瑶姐,我正要找你。”他从裤袋里摸出个U盘,手指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说道,“他们……他们让我改运输单,说事成给我十万。可我昨天看见王经理往编钟里塞东西,金属盒子,刻着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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