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踉跄着撞碎酒肆门扉时,后背撞裂的陶罐碎片正沿着脊椎嵌入皮肉。浊酒混着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图纹路,他醉眼朦胧间看见倒影中浮现出巨鹿战场的地貌——那本该是三个月后的决战地。后颈突然传来烙铁炙烤的剧痛,整条脊柱仿佛被塞入沸腾的沙盘,四十万大军的厮杀声在骨髓深处炸响。
"店家...再来三坛..."他伸手去抓酒坛的刹那,五指关节突然迸裂出棱形血晶。跌落在地的陶片划破掌心,飞溅的血珠竟在半空凝结成井陉关隘的微缩模型。韩信瞳孔骤缩,那些血晶构筑的城墙正在自行演化攻城路线,七百种破关方案如流星划过脑际。
暗巷中突然传来相柳嘶鸣。九颗蛇头撞破砖墙的瞬间,韩信后背衣物轰然炸裂,皮肤表面浮凸起活体般的沙盘脉络。邯郸城的地下水道在他肩胛骨处自动延展,每条暗渠都标注着阴阳家布阵的薄弱点。他抄起断木捅穿最先扑来的蛇头,蛇牙喷溅的毒液却在触及血晶时汽化成《握奇经》的阵法图解。
"兵家奇才何苦自污?"张良的叹息声混在更夫梆子里传来。韩信猛回头,看见白衣文士的虚影正站在自己脊背沙盘投射的光影中,手指点向巨鹿位置的星象异变——那里本该是诸侯联军营地,此刻却显现出十二金人轮廓。
韩信脊柱突然发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后背沙盘腾起血色雾气,九原长城的微缩模型在雾气中解体重组,化作北伐大军被困冰原的推演图。他呕出带着冰碴的血块,发现结晶化的血液正顺着沙盘纹路倒流回体内,每粒血晶都刻着细如蚊足的《阴符经》残句。
墨家机关兽的青铜利爪破土而出时,韩信后腰处的沙盘突然倒映出徐福道袍的星图刺青。他本能地侧身翻滚,原先站立处被青龙机关兽撕开的裂缝中,涌出北伐将士冻僵的残肢——那些断臂的手指竟都结着与韩信相同的血晶。
"原来北伐军魂成了阵图养料..."张良虚影抬手截住飞射的齿轮,铜锈斑驳的齿面上浮现出韩信生辰八字。韩信突然暴起,血晶覆盖的右拳砸碎机关兽核心,飞溅的青铜液在半空凝成他背脊沙盘的倒影。沙盘中北伐军的突围路线突然扭曲,化作十二条锁链缠住他的心脏。
剧痛让韩信看清真相:每条锁链末端都系着枚巫咸国黑盐,正将他的命格丝线缝入徐福星图刺青。后背沙盘爆发出刺目血光,巨鹿战场推演图吞噬了整条街道,将扑来的相柳残魂压制成阵旗上的图腾。韩信咳出块棱形心尖血,那血晶落地便化作北伐军虎符,召唤出蒙恬英灵持戈而立。
地底传来伪钟轰鸣。韩信脊柱沙盘突然浮现骊山地宫结构图,十二金人的能量回路与他血液结晶频率产生共鸣。他踹飞扑来的墨家傀儡,傀儡核心滚出的齿轮齿数竟与他某粒血晶上的《阴符经》完全吻合。张良虚影突然实体化,折扇点向他后颈天柱穴:"徐福在你命格里种了困龙钉!"
韩信旋身劈掌,掌风切开三具傀儡的刹那,后背沙盘投影出阿房宫地基下的青铜人俑阵列。他看见每具人俑眉心的黑烟都映出自己的命宫星象,北伐军被困的冰原裂缝正沿着脊椎向心脏蔓延。血晶覆盖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地结印,召来妖师鲲鹏的虚影掠过头顶。
"现在杀我还太早。"韩信狞笑着撕开胸襟,心脏位置浮现出河图洛书撕裂的断口。扑来的相柳毒牙刺入断口的瞬间,他后背沙盘突然倒转,将毒液转化成兵仙阵图的启动咒文。整个咸阳城的排水系统在脚下轰鸣重组,化作困杀阴阳家的巨型八门金锁阵。
当第十颗相柳头颅咬住他左臂时,韩信引爆了臂骨中的血晶。飞溅的结晶碎片在空中组成冰原决战的修正方案,每一粒都刺入相柳要害穴位。垂死的妖蛇喷出本命毒丹,却在触及他后背沙盘时被炼化成北伐军的行军路线图。
张良的龟甲卦象突然嵌入沙盘西北角,显出徐福正在骊山熔池篡改地脉的实景。韩信咳出冰晶覆盖的肺叶碎片,看见自己吐出的血雾里浮动着十二金人与徐福体内齿轮的联动轨迹。他扯断脖颈处的命格锁链,断裂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挟着蒙恬英灵的青铜溶液。
"该收网了。"韩信踏碎满地血晶,背后沙盘腾起笼罩全城的血色帷幕。墨家机关兽的残骸自动拼成指南车,指向骊山地脉异动的震源。他最后看了眼酒肆水缸倒影——后背的沙盘已蔓延到后脑,发丝间凝结的血晶正勾勒出仙秦内战的预言图。
韩信踏着指南车碾碎的星辉直奔骊山,每步落下都在青砖上烙出《握奇经》残篇。背后沙盘已蔓延至耳垂,发梢凝结的血晶在夜风中奏响《阴符经》的兵戈之音。他忽然按住左胸,三根命格锁链正从心脏破体而出,末端系着的巫咸黑盐竟在月光下显影出徐福的敕令符咒。墨家残存的青铜傀儡从地脉裂隙爬出,齿轮咬合声与血晶共鸣成困龙钉的催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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