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炙沉默,眼睛微微动了动。
他原以为桑挽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为了害到楚家不择手段,但她能为了桑家人放弃皇家公主的身份,她身为和离妇,不可能在和亲,她确实是为了桑家人甘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又为了几个不相干的孩子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他看不懂她,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却甘心功亏一篑。
想到什么桑挽的质问,谢炙指尖微动,或许他真的不了解桑挽。
她老谋深算,又有一颗炙热的心,对待仇人虚情假意,对待家人又是真心相待,就算是付出命也不足为惧。
这一刻,谢炙忽然觉得心中仿佛有块巨石压着,十分难受。
卫星绝沉默片刻道:“我倒是与桑挽有几分感同身受,她千辛万苦才走到现在的位置,却无法忍受几个相处很久的孩子就这样被斩首,心中百般纠结,却还是选择跟从本心。”
他神色晦暗,继续道:“但这并不能说明她不难受,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有这么多名声,一朝不慎,满盘皆输,她现在可谓是如履薄冰,心中撕扯之时难免迁怒了你。”
“你之前不是还劝解我的吗?怎么现在开始为她说话了?”
卫星绝抬眸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之前担心有这么个女人会影响你做决断,当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谢炙,你的处境跟她的不遑多让。”
谢炙挑了挑眉。
卫星绝继续道:“你一向运筹帷幄,什么事情都势在必得,对旁人都带着若有若无的防备,除了王爷还有我们这些跟在你身边十几年的兄弟,你不会为了任何人牵动情绪。”
他抬眸看他,认真道:“你活得太像一个木头,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失误,直到她的出现,你才慢慢有了改变,这样看来也不全是坏事。”
“若她不是一个好人,故意接近算计我呢?”
“那我便不留遗力亲手杀了她!”卫星绝慢悠悠的躺在躺椅上,“就算我不这样做,王爷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谢炙挑了挑眉,转了话题,“你跟在楚文帝身边这么久,难道就没一点线索?”
卫星绝不甘示弱地反问,“你在上京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了,难道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两人沉默,显然是知道查清这件事的背后有多复杂。
就算是将完整的证据甩在楚文帝脸上,只要他说证据是假的,证据就只能是假的。
更何况,事情过了那么久,想找到证据也并非易事。
朝中局势复杂,陈家,容家,卫家,秦家几家的死几乎已经定局,陈家书香门第,在文人中的地位不可动摇。容家是皇商,富甲四方,就连之前跟蛮夷打仗时用的经费都是容家捐赠的。
卫家也不容小觑,是墨子的后代,专门制造机关,商朝现在厉害的连弩都是卫家制造出来的,秦家稍逊,但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却不容忽视。
秦家世世代代,不管男女都要学习医术,学有所成时,会去偏僻的地方为百姓义诊。
楚文帝本就疑心重,几家在民间的赞誉极高,几个家主虽表现得针锋相对有意避嫌,却还是被楚文敌的暗卫找到了交好的蛛丝马迹。
只要有一点风声,就算是证据不足,这几家都逃不了死的命运。
更何况,斩首示众是楚文帝亲口下的令,他想要名垂千古,又怎么会主动承认他所做错的事,让百姓们怒骂。
谢炙想到打听的消息,心下稍安,“桑挽不知跟皇后做了什么交易,皇后劝说楚文帝给了半月的时间,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想来心中是有些成算的。”
“你就这么相信她?”
谢炙轻笑了一声,“她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别的不了解,这个倒是可以肯定的。”
——
楚文帝生辰宴很快到了,太监为他宽衣梳洗,他似不经意地问:“今日嘉禾郡主可有要来?”
“回皇上,礼部名单上有她,想来是要来的。”
闻言,楚文帝眼神晦暗,“这桑郡主还真是沉得住气,离时日已经过了七八日,还能不慌不忙的来参加朕的生辰宴,倒是比朕的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好了不知多少。”
公公不敢随意回答,只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待一切准备就绪,楚文帝正准备踏出房门之际,朝着管事公公随意一道:“今早穿衣的宫人不错,当赏。”
管事公公朝着那名胆小怯懦的小太监,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皇上要赏你,你还不过来谢恩!“
小太监欣喜若狂地过来谢恩。
——
与前几日的奉承热络相反,如今谁看到桑家人都避如蛇蝎,深怕惹上了麻烦。
陶希硕见桑挽身边冷冷清清,她还若无其事的饮着桌上的果酒,仿佛不甚在意一般。
心下不满,等反应过来时早已到了桑挽面前。
见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当即气急败坏的冷嘲热讽:“桑郡主这几日可还习惯?”
“本郡主实在是太好奇你这脸皮怎么能练得如此厚,你包庇叛国贼的孽种,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张旗鼓的来参加皇舅舅的生辰宴,是想着等一下跟南邵的使者见面寒暄吗?”
桑挽听到前面还不以为意,知道她说那句卖国贼的孽种,目光徒然变得冷冽。
“昭仪郡主好大的威风,居然还能指挥南邵的大臣与臣女这等小人物寒暄,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才是通敌叛国的那个呢。”
周围的人随时关注这边,自然也是听到了桑挽的话,目露怀疑的朝着陶希硕看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楚蕴心中一跳,怨恨的朝着云淡风轻的女人看过去。
陶希硕气得脸色难看,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桑挽轻描淡写道:“郡主如今也快年满二十了,怎么连一个上门求亲的人都没有,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陶希硕猛地抬眸,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她最近常感到下体瘙痒,悄悄找了几个郎中都无济于事。
本就急切难耐,眼下见她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立马就猜到了这件事可能跟她有关。
顿时勃然大怒,“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厉声打断。
“希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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