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朱五六在紫宸殿翻看各地奏报。江南的新粮已运到河北,各地仓储账册上的 “亏空” 被 “盈余” 取代。
朱元璋捧着新绘的《河北水网图》进来,图上的支渠像血脉似的布满大地,每个蓄水池边都标着 “灭蝗功”。
“陛下,西域使者又来了。”
李德全进来禀报,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次没提割地,说要学咱的‘水网灭蝗术’,还送了匹汗血宝马当学费。”
朱五六接过宝马图,忽然想起冬日出征时,那个瞎眼老汉摸着渠水说的话。
“水是活的,能浇地,能淹虫,还能载船运粮 —— 陛下引来的不是水,是咱百姓的命根子啊。”
芒种时节,河北的麦田翻起金浪。
朱五六带着百官视察,麦穗沉甸甸的,压得麦秆弯了腰。沈落雁掐下颗麦粒,搓开壳,饱满的白仁滚在掌心。
“亩产比灾前还增了两成,这抗虫麦种没白培育。”
田埂上,几个孩童追着蝴蝶跑,他们的衣襟上还沾着麦糠。
阿蛮笑着递过新做的麦饼。
“尝尝?用今年的新麦做的,加了点杏仁粉。”
朱五六咬了口,麦香混着杏仁味在嘴里散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渠边,玛丽娅正和几个老农说话,手里比划着水车的图样。
“陛下,这是今年的灭蝗考绩总册。”
诸葛亮递过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上画着麦田和水渠。
“参与治水灭蝗的官民共七万三千人,皆记‘优’。臣提议,在河间建座‘灭蝗碑’,把这些名字都刻上去。”
朱五六翻开册子,第一页就是那个瞎眼老汉的名字,旁边写着 “指认蝗卵地百亩,赏良田三亩”。
再往后翻,周二牛、沈落雁、玛丽娅…… 每个人的名字旁都记着功绩,像一串串饱满的麦穗。
“碑就不用建了。”
朱五六合上册子,望着无边的麦浪。
“最好的碑,是这田里的麦子,是百姓灶台上的烟火。”
他顿了顿,忽然对李德全说。
“传旨下去,各地都要编《灭蝗要术》,把水网法、药粉配方、抗虫粮种都记下来 —— 咱不光要治这一次灾,还要让子孙后代都不受蝗害。”
夕阳西下时,余晖洒在麦田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朱五六站在渠边,看着水流潺潺汇入黄河,忽然明白,所谓帝王功业,从来不是紫宸殿上的龙椅,而是这麦浪里的每一粒粮,是渠水里每一条活鱼,是考绩册上每一个为生计奋斗的名字。
李德全捧着新酿的麦酒过来,斟了满满一杯。朱五六接过,敬向远方的田野。
“敬这水,敬这地,敬天下所有肯用双手刨食的百姓。”
酒杯碰在渠石上,发出清脆的响,惊起几只蜻蜓,掠过金黄的麦穗,飞向远方的晚霞里。
那里,新的稻苗正在渠水的滋养下,悄悄抽出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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