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鲜艳的红色在血污中显得格外刺眼。
在李丽娟生产这天,丈夫死了。
程邱的死对李丽娟的打击很大。
但她已经生了孩子,她不得不在痛苦中重拾精神,开始独自带孩子。
她给孩子起名叫程明宇,寓意着开阔胸怀与光明前途。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丽娟便忙得不可开交。
她要生活,还要工作。
每天下班后,她第一件事就是飞奔回去看孩子。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照顾孩子有些吃力。
李丽娟只得将孩子早早的送去托儿所。
工厂流水线前,李丽娟机械地重复着手上动作。
她的眼睛紧盯着飞速流转的零件。
白炽灯洒下刺目灯光,机器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下班后,小小的明宇总是在门口等着她。
他的身影看起来孤零零的。
李丽娟心疼的一把将他抱起来,自责的说:“对不起明宇,妈妈回来晚了,对不起……”
时光飞逝,往后的很多年,李丽娟都是这么过的。
很快,程明宇到了十五岁。
十五岁的程明宇,此刻正站在昏暗的派出所里。
他头发蓬乱,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校服上满是灰尘与脚印。
他的眼神倔强又愤怒,死死盯着地面,像一头受伤后随时准备反击的小兽。
几个小时前,放学的程明宇像往常一样,穿过那条熟悉的小巷。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嬉笑,“瞧,那不是程明宇吗?”
“听说他爸早死了,他妈一天到晚忙得不见影,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家伙。”
程明宇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些年,他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但每一次都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他心里。
他缓缓转身,看到几个平日里就爱挑事的同学,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程明宇的声音低沉且带着压抑的怒火。
“怎么,被我说中,不高兴啦?没爹没妈的可怜虫……”
话还没说完,程明宇就像一只猎豹般冲了过去,挥起拳头砸向对方。
一时间,小巷里乱作一团,叫骂声、拳头落在身体上的闷响交织在一起。
直到路人报了警,尖锐的警笛声才打破这场混乱。
李丽娟接到派出所电话时,正在工厂加班。
她匆忙放下手中的零件,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便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当她走进派出所,看到程明宇的那一刻,心猛地揪紧。
她快步走到儿子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想摸摸他脸上的伤口,却被程明宇侧身躲开。
“为什么总是那么忙?为什么不管我!”
程明宇大声质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李丽娟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妈要工作,对不起,妈来晚了。”
这是她最无奈的回答,也是最无力的解释。
“就知道说对不起,来晚了!永远都是这句话!”
程明宇的双眼通红,吼完便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派出所门外冲去。
谁知程明宇这一跑,就跑的没影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丽娟动用了所有关系。
她找遍了程明宇的同学、朋友。
在大街小巷张贴寻人启事。
去他常去的游戏厅、公园、河边……可程明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时间很快过去一年。
一年时光,如湍急的暗流,裹挟着程明宇坠入深渊。
自离家后,他整日与街头混混在一起,学校的大门再未踏入半步。
街头巷尾成了他的栖身之所,烟酒脏话成了生活日常。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程明宇会悄悄潜回曾经的家附近。
他躲在暗处,远远看着那熟悉的窗户透出的微光。
有一次,他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提着菜,满脸笑意地陪着李丽娟走进家门。
男人的殷勤,母亲久违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
那一刻,程明宇认定,自己在母亲心中,早已无足轻重。
她即将开启全新的生活,而自己不过是被遗弃的过往。
怀着这样的怨愤,程明宇愈发放纵。
在混混圈子里,他不慎沾染毒瘾。
起初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可很快,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为了满足毒瘾,他一次次偷偷潜回家里。
李丽娟几次回到家,都见屋内一片狼藉,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心里清楚,是程明宇回来了。
此后,她每次都会在桌上留下一些钱。
想着儿子在外面或许过得艰难,希望这些钱能帮他渡过难关。
她丝毫不知,儿子已经在毒品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明宇的毒瘾愈发严重。
李丽娟留下的钱,根本无法填补他对毒品的巨大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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