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阁内,苏婉蓉倚着雕花窗棂,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眉间满是愁绪。自郭险峰搬到停云榭养伤后,已有几日未曾相见,思念如藤蔓般在心底肆意生长。“难道过了几天,他就忘了我吗?”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眼神中满是不安与失落。
正自胡思乱想间,丫鬟红杏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夫人!夫人!二少爷派人送东西来了!” 苏婉蓉闻言,身形微颤,快步迎上前去。
只见院中摆满了各式物品,有精美的绸缎、珍贵的香料,还有过冬用的上等炭火。苏婉蓉看着这些东西,眼眶瞬间泛红。一旁的丫鬟绿枝凑过来,满脸笑意地说道:“夫人,二少爷可真孝顺啊!您瞧瞧,前些日子奴婢向二少爷提过房里炭火少,八姨太房里熏香不断,您这边…… 没想到二少爷竟记挂在心上,自己掏钱置办了这么多物件送来!跟着夫人,我们做丫鬟的也跟着有好日子过!”
“孝顺……” 苏婉蓉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脸颊微微发烫,心中泛起阵阵羞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些日子与郭险峰相处时那些缠绵悱恻的时光,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停云榭内,郭险峰已卸下乔装,恢复了原本俊朗的容貌。他端起白姨娘命人送来的白色浓稠的汤,轻啜一口,只觉鲜香四溢,忍不住赞叹:“这是什么汤?竟如此美味!”
秀娘在一旁抿嘴笑道:“回二少爷,白姨娘说这是奶汤。”
“哦?是牛奶做的?怪不得这么香甜。” 郭险峰又喝了一大口,意犹未尽地问道,“白姨娘呢?怎么不见她来?”
“奴婢也不知,兴许是在忙吧。” 秀娘答道。
而此时,黑风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独臂的寨主楚江寒斜倚在虎皮大椅上,听着夫人康映雪讲述在城中的经历,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神色激动。老二 “千手魔君” 柳乘风慵懒地趴在一旁软榻上,老四 “开山力士” 熊彪将受伤的小腿架在木凳上,腿骨处高高肿起,不住地唉声叹气。瘸子老十一拄着拐杖,在厅内来回踱步,脸上满是忧虑。
老十一停下脚步,看向康映雪,沉声道:“依夫人所言,蜈蚣老五如今恐怕在大牢中是有死无生了?”
“姓郭的这混蛋害得我们好惨!” 熊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此仇不报,我熊彪誓不为人!”
柳乘风却摇了摇头,艰难地坐起身来:“我看不然。李承恩才是我们真正的仇人!仔细想想,我们原本与郭二少并无瓜葛,还不是被李承恩那奸人怂恿,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愣,陷入沉默。熊彪挠了挠头,问道:“寨主,那我们还继续对付郭险峰吗?”
楚江寒的目光在柳乘风、康映雪和瘸子老十一身上一一扫过。
康映雪向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道:“若不是郭二少相救,我早已落入李承恩那恶贼之手,惨遭羞辱,而寨主您的颜面也会尽失。说句心里话,他对我们的恩情极大,先后救了我两次。”
熊彪看着自己的伤腿,不甘心地嘟囔:“那我们的仇就不报了?”
柳乘风瞥了眼熊彪,又看向康映雪,缓缓道:“寨主的伤比你更重,我的也不轻。但依我看,这仇不报也罢。”
楚江寒沉思片刻,转头问瘸子老十一:“老十一,你怎么看?”
老十一拄着拐杖,郑重地说道:“从郭二少主动提出和解一事来看,此人确实非同一般。无端折损三十多个手下,自己还身受重伤,换作常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他却有这般气量……”
楚江寒又看向柳乘风:“你觉得郭二少会不会是假意和解,实则另有图谋?”
康映雪急忙摇头:“我与他有过接触,看他不像是这种人,反倒是个重情义、讲承诺的汉子。不过寨主,您断臂之仇,还得看您自己的意思。”
楚江寒沉默良久,突然大笑起来:“他郭二少既有如此气量,我楚江寒难道就没有吗?虽说他砍断我一臂,但也是我先招惹他的,我也曾差点削去他一腿。今日我再问你们一次,与郭二少,是战是和?”
柳乘风努力撑起身来,说道:“比起李承恩那反复无常的小人,郭二少简直天渊之别!我愿与郭二少和解!”
“好!就依大家所言!” 楚江寒转头对康映雪说道,“夫人,你放心,待我们伤势痊愈,我定会为你报李承恩这仇!”
话音刚落,一名喽啰匆匆跑进厅内:“寨主!郭府派人送来一封信!”
楚江寒接过信,仔细阅读后,神色缓和不少。他当即下令,将刘安通等三十多人的尸体装入棺木,派喽啰送下山,同行的还有之前抓到的郭庆涛。
在城外一处空旷之地,郭险峰被人用软舆抬着,焦急地等待着。不多时,楚江寒和康映雪亲自带人前来。两拨人相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楚江寒率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步,对着郭险峰抱拳行礼:“郭二少大恩,楚某铭记于心。此前多有冒犯,还望二少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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