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刚至,冬天的风还未彻底吹散。
在墓园中,两人站在点点风雨中,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梨树之下的墓碑面前。
“……”
“……”
父子二人无言。
二人站在其崎浮的碑前。
风雪此时打在两人脸上,一边已经开始发抖,可另一边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余庆默默的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
崎浮。
一朵紫荆花被放在了墓碑前。
“原来,我妈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啊。”
注:此时,余惠之已经向余庆讲述完了『未时雨』的故事。
“妈,我回来了。”
余庆对着墓碑说道,那双遗传母亲的美丽眼睛露出暖心的笑容。
“余庆……”余惠之看着眼前这个和回忆中大相径庭的男人,一时间感叹时间的力量。
“老爸。”
“余息说,他完成了自己因果就回来,很安全,所以别让……别让阿姨担心。”仔细斟酌用语,余庆还是觉得叫后妈还是太尴尬了,叫妈妈也有些不合适,妈妈只能有一个,但这不代表他不尊重瓦西里萨·卡列尼娜,而是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太厚脸皮了,把母亲这样的重量加在她身上,对她不公平,也对崎浮不公平。
“这样啊……”
“没事就好。”余惠之松了口气,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但他也察觉到了余庆言语里的复杂,身为父亲的余惠之清楚余庆的性格,但那也只是那个阴暗的余庆,时间在他们二人之间隔了太久。
像是一堵雾窗搁在俩人的面前,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对方的影子,却说不了话,也不能接触。
或许时间会给予疑问者理解,但理解问题时,提出问题的人也早就不见了。
“余庆,要回家看看吗?”
“回家?”
“是啊,我们在市中心分到了间房子,家里还空出了两间房,一间是给你的,一间是给小息的,你卡列尼娜阿姨一直都在念到你,经常说等你和小息回来了一定要给你们俩办个成人礼。”
“虽然只有你回来了,但她还是想见见你,她想和你这个孩子拼上性命也要拯救的哥哥谈一谈。”
“不是想要质问你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况且你刚回来,桐祈也不在,白鹭庭他们也一直在忙,不如就在我们家里过一阵子吧。”
余惠之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才能以不那么奇怪的方式来表述这份邀请,他对余庆总是这样,因为不知该如何说话而只能一味的闭嘴不提。
或许世界上所有的父爱都是如此,明明深爱却不出于言表。
但两人之间最厚的屏障,还是来自那场意外。
那场意外夺走了余庆的母亲,也夺走了余惠之的爱人。
余惠之对余庆感到愧疚,因为是自己害得他失去了母亲,也是自己的执念导致了他从小便孤僻无比。
时间带给提问者的不只有答案,还有和过去的你再次相逢。
只有看到过去的自己,你才能看到现在的自己。
“……你都一个快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说话结结巴巴的,还这么斟酌。”
余庆假装轻松的样子站了起来,看着余惠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老爸,我……。”
“额……啊……这么说还是很难为情啊……但你和阿姨生活在一起挺好的,我这么打扰……况且我也没什么脸面来……算了,当我没说吧。”余庆顿时抓耳挠腮起来,像是一个剧团里的丑角一样。
余惠之作为父亲,明白这份感情。
余庆的温柔是骨子里的,其源自无心之人祈求的美好,而将至之延续下去的余庆。
他是在爱里成长的孩子,哪怕再怎么样,最终还是那个充满爱和希望他人幸福的样子。
沐往晰,才知这环环生梦的道理。
将这份梦的潜意识再现,就是名为『归余』的明晰梦。
“不,我理解的。”余惠之吐了口气,露出难看的笑容。
“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过去的,过年过节也可以……”
“这样也好……”
“那你这几天打算怎么应付?去和白鹭庭过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那叫夫妻共同财产,而且白鹭庭买房的时候写的是我的名哦!”
“那不就是吃软饭吗?”余惠之开玩笑似的嘲讽道。
“你拿着我这身能力去看看打工有没有人要,一不小心能把刚建的楼拆了,送个外卖但凡跑快点就能拆掉整个市区,我能怎么办?而且我当内务大使挺好的,有我在,白鹭庭能准时8点下班呢。”
“所以是贤内助剧本?”
“也可以这么说。”
余庆无力的吐槽道。
但回过头去时,只见余惠之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他笑的很灿烂,是余庆从未见过的笑容。
“那我走了,天气还没变暖,注意身体啊。”余庆说道,随后转身准备离去,实则是不想让余惠之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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