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5-4-13
第二天,李岩起得很早,出门就看到陈炎枫背着手站在门口。
听到动静,陈炎枫回头说了句,“我先走了”,抬脚就走。
“你把周睿带上。”李岩跟在后面说了句。
“不带。”陈炎枫的拒绝和他的脚步一样干脆。
裴清迎着陈炎枫,欠身让过,和李岩笑道:“周睿先跟着我吧。”
“不用,周睿!”李岩没看到周睿,扬声喊了句。
“在。”周睿从院门外进来。
“你把我送到李家之后,就去找熊克定,暂时住在他那里,我有什么事找你方便。”李岩和周睿道。
“好。”
裴清微笑看着李岩安排。
吃了早饭,一行人启程。
半个来时辰后,长长的车队进了巍峨的城门,裴清带着十来个小厮走在李岩那辆车两边,沿着繁华热闹的宽阔大街往前,其余的人马车拐向城墙下的跑马道。
玉树坐在周睿旁边,李岩坐在车门口,看的目不暇给。
已经过了腊八,城里的年味儿比城外浓烈多了。
放眼望去,街道、铺子都和平时一样,并没有额外打扮,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是平时模样,可这股子浓烈的年味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节气吗?
黄钟律吕,葭管飞灰。
沉浸在年味儿中的李岩心情轻松而喜悦,思绪漫飞。
裴清走在车子旁边,看着屈膝而坐、自在喜悦的李岩,半个时辰后他们就能到李府了,李府的情形他可以想象,这位姑娘会怎么样呢?
……………………
李秀良在李府二门里下了车,沉着脸往里走。
永乐大长公主无诏而返,这样的违逆大罪,无数弹折却都被陛下留中不发。
今天早朝,地方弹劾永安军管制流民不利,以致流民扰掠过往商队,这是大长公主的反击。
看来,大长公主无召而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陛下什么都好,就是过于重情念旧这一条……唉!
门房跟在李秀良后面,一路疾走赶上禀报:“老爷,外面有人来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说是从淮南来的。”
李秀良站住,从门房手里拿过拜帖,打开,先看落款,看到裴清两个字,急急吩咐:“快去告诉老夫人和夫人,裴清裴庄主来了!去叫大爷,让他立刻过来,越快越好!”
李秀良一边吩咐,一边疾步往外迎。
裴家实力惊人却一向低调,这位年青的裴家当家人突然登门,李秀良满腔的惊愕激动,顾不得多想其他了。
李秀良一路小跑下了台阶,冲裴清拱起手,“这位必定就是十七爷了,真是人品俊秀,见之令人忘俗!十七爷快请进。”
李岩站在裴清身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秀良:
中等身材,中等长相,中等人才。
“突兀而来,还请侯爷见谅。”裴清拱起手,和李秀良寒暄。
“十七爷客气了,十七爷请进。”
李秀良欠身往里让裴清,裴清微微侧身示意李岩,李秀良看向李岩和玉树。
“老夫人可还好?”裴清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康健得很。内子前儿还说起小时候的事,说幼时令堂对她很是疼爱。”李秀良急忙收回目光,全神贯注的应酬裴清。
李岩仰头看着二门内的一棵巨大香樟树,大约因为是冬天,或者京城这个地方对香樟树来说太冷了,这棵香樟树虽说粗大茂盛,却有些生气不足。
进了二门,磨出窝痕的台阶,还是枯枝的一人多高的牡丹,处处都是年代久远的痕迹。
确实是座老宅子。
李秀良夫人陆氏扶着陈老夫人,急急忙忙进到后堂时,李秀良正极力把裴清往上座让,李岩站在裴清侧后,兴致盎然的看着互相推让的两人。
陈老夫人的目光先落在了李岩身上。
李岩穿的是裴清带来的’她留在山庄’的衣裳,一件长及脚踝的墨灰绸面紫貂连帽斗篷,头发却像男子一样挽了个发髻。
李岩对梳头这事只求简单方便,自从第一次看到陈炎枫用一把带刃的梳子削短削薄头发然后挽起之后,就借了陈炎枫那把梳子,把头发削去一半长度,再打薄一些,学着陈炎枫挽起发髻。
玉树学着李岩,一模一样挽着发髻。
这会儿,玉树和李岩一模一样的打扮,只除了玉树那件斗篷是玄青色。
李岩迎着陈老夫人的目光,仔细打量陈老夫人:
略矮,微胖,很有气势,充满欲望。
李岩微笑颔首。
陈老夫人紧紧抿着嘴,看向裴清。
李岩移目打量陆夫人。
浓浓一团书卷气,疲惫,灰淡,是因为殇子过多吗?
李岩和玉树面前,裴清冲陈老夫人和陆夫人拱手欠身见了礼,直身笑道:“老夫人,这位是贵府南阳一支仅存的血脉,闺名文翠,字岩。”
裴清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侍立在门口的新麦急忙上前,把一个古旧的匣子捧给裴清,裴清打开,递到陈老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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