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贼首授首!"朱棣滚鞍下马,膝盖砸在碎石上发出闷响。他的盔甲裂了三道缝,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却仍将"燕"字军旗折得整整齐齐,捧在掌心。朱雄英走下御辇,踏过满地狼藉的箭簇,亲手将刻着"武毅"二字的金印按进朱棣掌心:"四叔可知,朕昨夜梦见皇爷爷?他说,大明的将军就该像卫仲卿那样,马蹄所至,皆为汉土。"
刻石的工匠们跪在山前,铁锤与凿刀的声响惊起几只山鹰。朱雄英抽出佩剑,剑身上"定边"二字是他登基后亲自刻的,此刻剑尖刺入石碑,石屑飞溅间露出"大明"二字。当"英"字的最后一竖刻完时,夕阳恰好跃上山巅,将皇帝的影子投在石碑上,与朱棣父子的身影叠成三重剪影。
"这碑,"朱雄英用衣袖擦去剑上石屑,"要刻上每一个校尉的名字。"他转头望向蓝玉,这位老将正用九环刀削着树根,刀锋每过处都溅出火星,"凉国公,当年你随皇祖父征漠北时,可曾想过有今日?"蓝玉抬头,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跳动:"陛下,末将当年只想多杀几个鞑子,如今......"他忽然挺直腰背,声音如洪钟般撞在山石上,"如今末将想的是,让漠北的孩子,都知道大明的月亮有多圆。"
戌时三刻,石碑立起。朱雄英亲手在碑顶嵌上夜明珠,珠光与月光交相辉映,将"封狼居胥"四个大字照得透亮。朱棣父子肃立碑前,朱高煦忽然发现,父亲盔甲上的"燕"字军旗不知何时已换成了"大明"二字,绣线是用皇帝赐的金线。
"传旨,"朱雄英的声音掠过山谷,惊起一片宿鸟,"凡此战有功者,家免三年赋税,子侄入国子监读书。"他望向东南方,那里是应天的方向,隐约可见银河横跨天际,"告诉允恭,让太学的学子们写《平胡赋》,朕要刻在午门城墙上。"
山风骤起,将明军的"明"字大旗吹得猎猎作响。朱高煦摸着石碑上自己的名字,指尖触到"煦"字最后那点——那是皇帝亲手描的朱砂。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名将,要让敌人听见你的名字就发抖,更要让百姓听见你的名字就心安。"少年将领握紧横刀,刀鞘上新刻的"靖边"二字还带着石屑,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此刻,狼居胥山的石缝里,不知何时钻出几株嫩绿的草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朱雄英望着这抹绿意,忽然想起皇祖父的《平胡诏》里写的:"虽云戎狄,皆吾赤子"。他解下身上的明黄披风,轻轻盖在石碑基座上,金线绣的蟠龙在草芽旁舒展身躯,宛如守护这片土地的神明。
当第一颗晨星升上中天时,山谷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朱棣坐在篝火旁,用匕首削着胡饼,忽然将半块饼递给儿子:"当年你祖父在滁州,啃的是树皮。"朱高煦接过饼,发现里面夹着块蜜饯——是江南的桂花糖。父子俩相望无言,唯有篝火噼啪作响,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石碑上,与"大明"二字共同构成帝国最坚实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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