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奕冷声怒吼,宫远等人不敢不从,“是,属下遵命。”
谢锦奕披着金鳞卫的外袍,带宫远等人追击到城外深山里,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宫远等人,“分四小队,四面环绕上山,遇到禁军马匹便冲上去擒拿,金鳞卫护卫本殿身边,今日本殿定要拿下刺客的人头回去见父皇!”
敢刺杀他,便是藐视天威!
他身为皇嫡子,除了被父皇保护,也定要扞卫朝廷威严,扞卫皇室威严!
“听殿下命令,出发!”
宫远高声呼喊。
“属下遵命!”
山野之中,铁蹄声踏破平静,村民们都紧张的瑟瑟发抖,有些屋子里还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谢锦奕骑马路过村庄里房屋最大的那一户人家,他看到前两日赶走他的壮汉,正和他的婆娘趴在墙头向外看。
黑灯瞎火的,他们也许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一触到他身边护卫成群,便翻滚下墙头。
里面有些杂乱的声响,大约是害怕的躲了起来。
谢锦奕侧过脸,眼神冷冽。
宫远瞥到了这一户人家,他低声问道,“殿下可是认识他们?”
难道殿下此前逃亡到此处,被他们冒犯过?
宫远的手握在刀柄上,殿下随时下令,他便可随时出手,将冒犯殿下的人抓回去。
但谢锦奕只是冷声说,“走吧。”
宫远颔首听令,“是。”
谢锦奕骑马路过了二丫家里,她小小的身影团在篱笆墙外,不停抽搐着,可怜又无助。
谢锦奕翻身下马,他把身上的披风接下来给她裹上,低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不躲在家里?”
这样大的动静,连村头的壮汉都只敢趴在墙头看一看,她一个小姑娘,却在篱笆墙外面。
“阿爹阿娘说我是灾星,把大黄杀了,不让我进屋。”
她呜呜哭着,嘴唇都冻紫了。
她怀里还抱着一撮狗毛,脚边是一地碎瓦片。
谢锦奕认得出,这是她拿来舀水给他们喝过的碗。
大黄是她的小狗,她的狗都被杀了。
“你还想回家吗?”
谢锦奕看了一眼她家紧闭的篱笆门,屋内什么灯火都没有,两块不怎么厚实的门板挡着,以为能隔绝一切危险。
可他们明知危险,却把二丫一个人驱逐在外。
杀狗,丢她,想以此换取平安吗?
二丫懵懂茫然,她不知道除了家,她还能去哪里。
她颤抖的时候,露出手臂上的伤痕,谢锦奕轻轻碰了一下,“这是……”
“阿爹打……说我是赔钱货,养大就卖了我。”
二丫眼神懵懂,明明哀伤,却不懂救赎。
谢锦奕心头莫名有些沉重,“被卖和跟我走,你选一个好不好?”
“你要买我吗?”
“不买。”
“那你会卖了我吗?”
“不会。”
谢锦奕的沉稳,二丫从未见过,她只是依从自己的本能,觉得谢锦奕不是坏人,他比阿爹好。
他还给她衣裳保暖。
她在家里,都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裳。
“我……我跟你走。”
她颤抖点点头,眼里似揉进了一抹月光。
“宫远。”
谢锦奕回头,宫远跪下,听他命令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口。
谢锦奕把二丫带到自己的马上,让她再看一眼自己的家,“以后,你若不想回来,此处就跟你再无关系了。”
二丫歪了歪头,“那我是你的人了吗?”
谢锦奕沉思片刻,“算是我的婢女吧,日后你若想离开,可以随时离开。”
“好。”
二丫点了点头,无端从心中生出一股勇气。
谢锦奕又带着宫远朝前走了几步,到郭婆婆家里。
他留了几人调查郭婆婆,查出她之前做过多少贩卖人口的事,再将她的尸首依法处置。
他带着人继续搜山,这一夜的路,还长着呢。
天光破晓。
谢云璋一夜未眠的坐在大殿里。
姜忠为他换了好几遍茶水,劝他歇息,二殿下回来了,他会立刻通报的。
“皇上,您保重龙体要紧啊!二殿下身边有金鳞卫,还有大批的禁军,他们绝不敢让二殿下有分毫损伤的,可您的眼睛都熬红了,还是歇息片刻吧。”
姜忠跪在他身边,说的喉咙都干了。
“朕让他回来,他还敢抗旨,他小小年纪要他去清剿刺客做什么。”
谢锦奕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三四日水米未进的逃亡,他去看过了崔凌源,他都快断气了,太医到现在还在想办法为他医治。
谢锦奕又能好到哪里去?
偏爱逞强!
谢云璋显然是生气的,姜忠也一直跪着不敢起身。
可他也是看着谢锦奕长大的人,到底了解些,“二殿下有二殿下的骄傲,他自生来尊贵,随皇上出宫南巡,却险些被刺杀,这是有损朝廷和皇室颜面的事,殿下也是敬爱皇上,不想让皇上失望,才不顾安危,回到城中,便立刻去清剿刺客,待二殿下擒拿了刺客回来审问,朝野上下,也不敢对此事有分毫怨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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