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按着他指导的路线一直开，晚上虽然冷，但如果把船停下来，一点风都没有。

“爸，把速度降下来，马上就到”。

一群庞大的沙丁鱼鱼群，现在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还在海面上开大会，有的直接跳出水面，好不热闹。

“爸，可以停船了”。

柴油机震耳的轰鸣声充斥在耳畔，父亲伸手关掉它，刹那间，静谧中清晰传来鱼群跳水面的清脆声响。

在月光下，如此庞大的鱼群，而且才有大拇指般大小的小鱼，虽然看不是很清楚，但一看就知道是沙丁鱼群。

“满仓，是沙丁鱼群”。父亲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颤抖。

王满仓嘴角也微微上扬，如果是小鱼群，他可能会感到失望，但今天遇到了这沙丁鱼群，实在太过于庞大，可能他们的小木船都装不下。

沙丁鱼太小，一般都拿来煎，或者拿来做罐头，需求量也很大，县城就有一家做沙丁鱼罐头的工厂。

虽然现在开海海鲜价格降了一些，但也能卖到两块钱一斤。

惊喜过后，父亲连忙去拿抛网。

“爸，我来吧”。

“等下我累了你再来”。父亲边说边整理抛网。

“你会？”王满仓没有见过父亲使用过抛网，也没有见过村里面哪个人使用过，他自己都以为村里面就他一个人会用。

“废话！渔民怎么不会用？”

“可我怎么没见过你用过？”

“我12岁就会用这抛网。发现鱼群用抛网最好，如果没发现鱼群，用抛网的话，抛十次都不一定能抓到一条鱼，所以后面慢慢淘汰了。”说完，父亲用力一甩，整张网一下子散开。

“唉，你怎么不说呢？害得我当初还花了100多块钱学这抛网，现在想想都觉得亏。”

父亲本来就要开始收网，听了王满仓的话，转过头直直的盯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如果母亲知道，肯定会说他败家，竟然花100多块钱学这抛网，如果想学，村里面的老人都可以教他，还不用花一分钱。

王满仓刚才看父亲抛出去的网，比当初他交钱跟那人学的抛网技术还要好。

看着父亲收的很吃力，王满仓上前帮忙一起拉。

“慢一点，不能太快。”父亲开口道。

越拉越重，王满仓觉得这第一网最少都有100多斤。

用了六分钟，才把网里面的沙丁鱼拖到小木船上来。

这第一网的沙丁鱼直接把所有的筐都装满，一个筐能装50斤左右，三个筐差不多就有150斤。

从筐里跳出来的沙丁鱼，一不小心就被踩到好多条。

父亲把采到的鱼捡了起来，放成一堆，然后又几大脚踩了上去，直接踩碎放到船头。

“爸，你不继续抛网，这是干什么？”王满仓看不懂父亲这操作，就算踩扁了，直接丢掉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踩碎？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完，又开始整理抛网，一分钟后再次抛了出去。

在旁边的王满仓也仔细的看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他现在觉得他抛网的技术又进步了一点。

过了两分钟，王满仓再次上去帮忙。

第二网似乎比第一网要轻了许多，父子俩很轻松就拉了上来，大概100斤不到。

“先放到活水仓里，要不然放在船上不好操作，容易踩到。”父子俩把这一网鱼放到活水仓，活水仓太小，直接装满。

王满仓觉得他技术比以前好了那么一丢丢，想试试，结果一网抛下去，散开的面积太小，拉上来才有20多斤沙丁鱼。

父亲话也没说，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网。

“爸，让我再试一下”。

父亲看都没看他一眼，边整理抛网边说道：“现在鱼多，跑了就可惜了，等一下把这鱼群搞差不多，再让你慢慢抛。”说完，双手用力一甩，抛网再次抛了出去。

王满仓摸了摸鼻子，他这是被父亲嫌弃了。

父亲抛的这第三网，跟他抛的第二网一样，差不多也是100斤不到。

这100斤不到的沙丁鱼没有筐装，只能倒在船板上，活蹦乱跳，一下子就散开，把整艘小木船，搞得到处都是鱼，不小心就踩到。

父亲抛第四网，拉上来却不让王满仓帮忙，让他好好坐着，别乱走动，要不然踩掉一条鱼，又损失几毛钱。

第四网差不多才有不到50斤，第五网又少了一点点，第六网又比第五网少，慢慢的一网比一网少。

王满仓也没有数父亲抛了多少网，但现在，他连在小木船上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沙丁鱼已经把他的鞋子淹没。

现在温度大概才有8度左右，那么冷，父亲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出汗，坐在船头上没有继续在抛网。

“爸，让我来吧。”

“不用，你不要乱走动，踩扁了多可惜”。说完，把刚才踩碎的沙丁鱼，全部洒在海面上，本来快散开的沙丁鱼，又聚集在一起。

“懂了吗？”父亲看向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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