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主墓室的刹那,腐朽的气息如实质般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柏油味,令人作呕。
我紧紧攥着龟钮金印,脊背贴着冰凉的石壁缓缓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目光死死锁定在九层棺床下那蜿蜒渗出的黄褐色黏液上——那是黄肠题凑特有的柏木芯腐烂后的汁液,在摇曳的火折子光芒映照下,泛着如尸蜡般诡异的油光,仿佛是沉睡千年的古墓在无声哭泣。
原本实时滚动的弹幕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青铜编钟余震干扰,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扭曲成乱码。
整个椁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那黏液滴落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层层叠叠,竟荡出三重回音,仿佛有看不见的存在在暗处计数。
就在黏液触地的瞬间,一声尖锐的裂响划破死寂。
碗口粗的柏木桩开始诡异地自行扭转,原本规整的木纹如活物般扭曲变形,裂成无数形似瞳孔的孔洞。
紧接着,一根根半尺长的青铜钉从孔洞中探出,钉头刻着神秘莫测的殄文“镇”,字体古朴而阴森;钉身布满尖锐的倒刺,上面还挂着些许碎布残片,颜色斑驳,显然是历代盗墓者留下的遗物。
这些残片随风轻晃,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闯入者的悲惨结局。
毫无征兆地,第一根青铜钉“嗖”地脱孔而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擦着我的耳廓飞过,重重钉入身后的墓墙,在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几乎在同一时间,弹幕里闪过“走巽位!”的提示,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整面柏木墙如同有生命般向外凸起,扭曲成诡异的弧形。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题凑的缝隙中缓缓伸出一只只柏木雕成的人手,每根手指的关节处都镶着带机括的青铜环,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我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挥起手中的伞劈向最近的手掌。
然而,预想中的木屑纷飞并未出现,断口处喷涌而出的,是腥臭刺鼻的尸血,暗红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是活柏!”我对着镜头声嘶力竭地低吼。
二十万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就这样眼睁睁地目睹那断掌落地后竟生出根须,扎入地面。
柏木纹路以惊人的速度在砖面上疯长蔓延,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转眼便织成一座八卦囚笼,将我困在离位。
就在此时,题凑层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括转动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巨兽吞咽猎物时发出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被困在囚笼中的我,还没来得及思索脱身之法,囚笼的柏木突然开始软化,表面浮现出类似血管的纹路,微微鼓动,仿佛有着自己的心跳。
我急忙掏出备用的黑驴蹄子,拼尽全力塞进木纹裂隙。
柏木像是被烫到一般,剧烈地痉挛收缩,露出了底层复杂精密的青铜齿轮组。
弹幕中的专家立刻认出,这正是失传已久的“鲁班七十二齿机关”。
然而,还没等我松口气,齿轮咬合的咔咔声已近在咫尺。
整座黄肠题凑开始疯狂重组,柏木桩如同苏醒的巨蟒般绞缠移位,墓室随之剧烈摇晃,碎石纷纷从头顶掉落。
我抓住时机,奋力攀上棺床边缘。就在这时,怀中的怀表残件突然不受控制地吸附在椁身锁链上。
链环上的饕餮纹泛起妖异的血光,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在血光的牵引下,沉重的青铜椁缓缓悬空。椁底显露的凹槽内,七具蜡尸呈北斗状排列整齐,每具尸身都连接着细长的青铜管,正源源不断地将柏木汁液泵入主椁,场面诡异至极。
正当我震惊于眼前的景象时,七具蜡尸竟同时睁开双眼,打磨过的夜明珠镶嵌其中作为瞳孔,散发着幽幽冷光。
我反应迅速,甩出墨斗线缠住椁耳,试图阻止青铜椁的异动。然而,线绳刚一接触柏木汁,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转眼断裂。
弹幕里“兑位洒朱砂!”的提示疯狂刷屏,但已经来不及了。
青铜椁盖缓缓滑开半尺,椁内腾起五彩斑斓的尸烟,在空中凝成先天八卦图。更可怕的是,乾位正对着巽宫的死门方位,预示着一场生死危机即将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向尸烟。
卦象顿时剧烈变动,引发柏木阵的强烈震颤。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我纵身一跃,跳入椁内。
落地时,鞋底不慎踩碎一块玉琮残片,残片迸发出奇异的荧光,照亮了椁壁阴刻的《葬经》总纲:“黄肠为腑,题凑为脉,葬龙于椁,天地同穴”,短短十六字,却暗藏着这座古墓惊天的秘密。
原以为椁内空间有限,然而踏入其中才发现,这里远比从外部看上去辽阔得多。
四壁布满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内都封着一只陶罐,罐身缠绕着浸满尸油的麻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我强忍着不适,割断最近的麻绳。
陶罐口立刻渗出柏油状物质,这些物质在空中悬浮、扭曲,渐渐凝成一幅骊山地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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