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一夜，折腾得王蕤意浑身快散架。

她实在承受不住，连连求饶:“求您了，疼疼我，明日再来好吗？”

她抱住轩寒笙的脖子，不准祂再来一次。

咫尺间暧昧攒动，轩寒笙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陷落。

这个瞬间祂真的只想好好疼她，为她万死不辞。

轩寒笙意犹未尽停了身，带她到浴池里净身。

在水里祂也舍不得放开她，只想和她黏在一块儿。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祂附在她耳边，呢喃低语。

距离太近，祂呼出的热息冲撞王蕤意的耳垂，勾得她的心发痒。

她本该懂事乖巧地答一声“好”，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难道你要和我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这是爱人之间作出的承诺。

轩寒笙没有立马回应她，缄默不言。

王蕤意自嘲地笑笑，祂从来都瞧不上她，嫌弃她低贱。

她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怎么敢提“长相厮守”。那是轩寒笙和桐之荷的事情。

轩寒笙内心没有过多挣扎，祂郑重许诺:“嗯，就让我们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

说完，祂低下头亲吻她光滑的脖颈。

王蕤意被祂的话打懵在原地。

轩寒笙知不知道祂在说什么屁话？他们不是爱人，说这种黏腻的话恶心死了。

王蕤意的心被祂搅得乱七八糟。

祂肯定是逢场作戏，根本不清楚什么叫“长相厮守”。

祂对她的所作所为与“爱情”沾不了边，称之为禁脔倒差不多。

从浴池里出来，两人互相帮忙着装理发，收拾清爽。

王蕤意原以为到这儿轩寒笙就该走了，谁知祂拿出一卷契约帛，要求她自愿署名。

细读内容，妥妥如多年前的“控制术”。

王蕤意推开，不愿意签名。

幸好天界的控制术不像修仙界那样霸道。

在凡间的修仙界，修仙之人以实力碾压去下蛊、下控心术。

而仙神之间天然就有实力的差距，如果任意由高阶仙神对低阶仙神下控制术，天界会乱得一塌糊涂，几乎所有小仙都会沦为大仙神斗争的工具，宛如行尸走肉。

创世以来，冥冥天道就对这点加以限制。除非仙神自愿，否则不能下控制术，包括至高无上的帝神。

当年王蕤意被哄骗着，不清不楚签了控制术的契约。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

她的抗拒在轩寒笙意料之中，祂耐着性子劝她:“蕤意，我保证不会用控制术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用它来确认你的行踪，仅此而已。”

王蕤意再次推开祂递过来的契约书，撒娇似的抱住祂，“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现在已回到你的身边，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轩寒笙沉静的灰紫色眼眸看着她，不辨喜怒。

要是外人见了帝神这样，碍于祂的压迫感早怕得双腿打颤，忙不迭就签了契约书。

王蕤意非但不怕，反而与祂讲起从前:“我还是凡人的时候，被陆及丰用邪门歪道对付。她对我下傀心术、逼我带赤金玲珑镯，操控我犯下了罪大恶极的杀戮。

她骗我去空桑冀州偷东西，可我到了那儿却莫名其妙失去意识，真正的我仿佛被关在一个红色盒子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你知道吗？当我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剑正对着十来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我不想杀他们的，我不想杀他们的！”

挖出心底最深处腐烂的血肉给轩寒笙看，只为博祂的同情，别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我求求你，不要再给我下什么恶心的控制术。我受够了，我受够被人操控的滋味！”

往日的血腥、阴霾从未真正散去，一旦再次提及她仿佛又重回那天的绝望。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加诸在她身上有太多不可承受的悲剧。

轩寒笙看着她痛哭的样子很心疼，紧紧揽在怀里安慰。

现在确实已没必要逼她接受控制术，一切都过去了。

她现在这般乖顺想来也不会再走，无须过多担忧。

听到轩寒笙说不会再逼她，王蕤意暗中松一口气。

要是有了控制术，轩寒笙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她日后所有的阴谋还瞒得住吗？

只要能达成目的，难以启齿的伤痛也可作工具。

她不在乎自己的卑鄙，一无所有的人唯有“攻心”为上。

曦光万丈，天色放蓝。王蕤意伺候轩寒笙穿戴齐整，动身上朝。

今日必有一场滔天巨浪，他们都心知肚明。

轩寒笙即将赶赴风暴中心，王蕤意送祂到门口。

临别前，王蕤意抱住祂，说:“谢谢你，顶着压力接我回来。”

有她这句话，轩寒笙死而无憾，内心澎湃的无畏愿为她抵挡所有风雨。

轩寒笙珍重地亲吻她的额头，转身奔赴“战场”。

这一次，祂不会退缩，勇敢直面内心，正视对王蕤意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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