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们渐渐围了过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一边是卖栗子糕的四十多岁的小摊贩,满面风霜,形容落魄,身材矮小瘦弱。一边是光鲜亮丽,看起来十分泼辣的年轻女孩子。
公众舆论向哪边倒,很显然。
甚至于,一些不善的议论已经渐渐传了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呦……”
“哎,人心不古啊。”
泼辣女孩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叫道:“谁欺负你了!你刚扣了脚!用抠脚的手去拿栗子糕,我们不买怎么了!到底是谁欺负人!”
“我们走吧,走吧……”
旁边那名女孩小声的劝着她。泼辣女孩一把甩开她:“大家伙给评评理,到底是谁欺负人!”
听到真相,围观群众们恍然大悟,舆论立刻一边倒:“你这个人,看着挺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讲理?”
“就是,刚扣了脚就拿栗子糕,多恶心啊……”
王全满脸激动,大叫起来:“你们都欺负人!都欺负我!都看我穷,看我矮,看我没钱就来欺负我是吧?你们都是一伙的!”
群众们立刻群情激奋,纷纷叫了起来。泼辣女孩同样不甘示弱:“我今天非得给你好好掰扯掰扯!”
她上前去,拿起那个栗子糕,向人群展示:“看看,上边还有黑手印!恶心死了!他就拿这种东西来卖!没道德!没素质!”
她拿起栗子糕,狠狠砸在了王全身上。
王全浑身一震,满是绝望——虽然陆铭很难理解,但他确确实实从王全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的看向了泼辣女孩,眼泪滚滚而出,仰天哀嚎一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老实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谁都来欺负我,呜呜呜,看我穷就欺负我,没法活了啊……”
泼辣女孩被气的似乎没了理智,哇呀呀大叫一声,一把就将王全的餐车踹到一边,上边的栗子糕,纸袋子什么的洒了一地。围观群众纷纷叫好。
王全满是绝望麻木的看着洒落一地的栗子糕,红肿着眼睛看向了泼辣女孩。
“你这么欺负人,会不得好死的。”
“你还敢咒我!老娘跟你拼了!”
“治安员来了!”
一名围观者叫了一声,又向着泼辣女孩叫道:“快走,我掩护你!”
泼辣女孩在同行女孩的拉扯下快速离开。片刻后治安员到来,围观群众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话语之中大多是对王全的指责。
王全怔怔坐在路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落魄之至。他始终没有说话,对于外界的动静没有任何回应。
治安员来了又走,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去。良久,王全才漫漫站起身来,将栗子糕一块一块的捡到餐车上,蹒跚着推着餐车回了家。
监控室。
“这个王全很明显不正常。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他说的那些‘你们欺负人’并不是假话,而是他自己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稍微一个明事理的人便能看出没人欺负他。事件的根源也在他自己身上。但他偏偏就是认为别人在欺负自己。
“请心理学和精神科专家来。”
“是。”
不久,从蓝湖市某大学心理系请来的心理学教授,与从精神病院请来的精神病专家联袂而至。
看了之前有关王全的视频录像,几名专家讨论了片刻,才道:“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确实不正常。我们初步怀疑他有智力障碍,或者被害妄想症,又或者其余的一些精神疾病。具体是什么,我们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这需要更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精神或智力不正常,这一点可以确定是吧?”
“是。”
“这就足够了。谢谢。”
送走几名专家,陆铭才感觉,如果王全有智力障碍或者精神病的话,那就合理了。
正常人通常情况下是无法理解精神病人的思维的。就像此刻谁都知道没人欺负他,但他偏偏就是认为有人欺负自己一样。
“如果王全就是那个掌握了超自然能力的人,那,看他模样,在他以为自己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欺负的情况下,他今天很有可能使用这种能力来报复。受害者,可能就是那个泼辣女孩。”
何薇立刻站起:“如果是这样,那抓捕就必须提前了。”
在高度怀疑王全就是凶手的前提下,行动二队当然不能坐视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哪怕会面临一定的风险,该抓捕时也要果断出手。
张定山默然思考片刻,做出了决定。
“第一,何薇,你带队到王全家附近待命,并制定抓捕方案。
第二,调高对王全的监视力度,增加房间内监视设备。一旦察觉到王全有可能使用该能力,立刻抓捕。
第三,派人手去暗中保护那名可能成为受害者的女子。”
“是。”
一系列安排部署了下去。在王全家附近几个合适的地方便又多了几个监视器,只要不拉窗帘,这些监视器便能透过窗户将王全家的所有房间看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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