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夹着排骨的筷子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了颤。他抬眼望向对面的南乔，暮色正从纱窗的网格里渗进来，给她发顶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女孩垂着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可说出的话却像刻刀，一下下凿在他心上。

“你再说一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料。南乔抬头，撞见他眼里骤然亮起的光，像设计师突然捕捉到灵感时的火花。她下意识重复：“就像切割原石那样，不完美才是天然的馈赠...”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南乔..."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些...真的是你自己领悟到的？"

南乔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无措，手指不自觉地绞着餐巾纸："就...就是平时看你切割原石时，特意保留那些原石独特而不完美的部分...我又结合自己这段时间工作的一些感悟。"

高林突然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南乔身边。他蹲下身来，视线与她平齐，眼中闪烁着南乔从未见过的光彩。

高林突然握住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来，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

“南乔，你知道吗？很多设计师穷其一生都悟不透这个道理。” 高林的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激动，像发现璞玉的匠人，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我带过那么多设计师，只有你... 能把‘缺陷美学’和情感表达结合得这么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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