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极为热闹,歌舞升平,后宫佳丽三千集聚一堂,每个人都身穿吉服盛装出席,满心欢喜,推杯换盏,互送恭贺的吉祥话。
每个人的余光始终落在帝王身上,期盼能的帝王垂怜。
唯有坐在上首的周柏言心不在焉,浑身散发低气压,有股生人勿近之感,令她人不敢轻易围上前,他眸光紧盯敞开的门口,在看见小喜子的身影出现时。
紧绷的嘴角这才松懈下来,微微勾起,阴鸷不悦的眼神,一瞬间犹如春日里万物复苏之相,十分乖敛隐去,盛满笑意,把手中酒杯一放,不等泉青叶上前回禀,就先起身过去,越过他出门。
坐上御撵:“去怡景宫。”
独留满室佳人不知所措留在原地面面相觑,皇上邀请她们参加庆典,可才刚刚开始,他就走了。
这……
对于主子扔下的烂摊子,云林子认命般站出来收拾:“继续奏乐,前朝有事,皇上先行离开。”
“可这是紫宸宫,皇上去的是怡景……”
“小主慎言,窥探帝踪可是大忌,可别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说出有失身份的话。”
云林子及时打断对方的话,让她满腹牢骚堵在口中,不敢宣发,被人一拉,这才醒神:“多谢公公提点,是我欢喜魔障了。”
“小主折煞奴才了。”
云林子不卑不亢笑着应声,再优美的舞蹈,悦耳的音律都无法挑起众人的兴趣,随着周柏言的离去,她们的心也跟着飞远,满腔委屈涌上心头,让她们鼻头一酸,憋出红润的眼眶。
一杯又一杯辣酒灌入喉中,灼烧心肺,企图麻痹自己贪念,喝到最后,混着泪珠,不知是咸味重一点还是酒味重一点。
这边,小喜子把话转达给泉青叶后,被扣留在紫宸宫:“你在这候着,皇上跟前不能缺人。”
“是。”
小喜子疾步追上御撵,可走到怡景宫宫门口的时候,周柏言一抬手,御撵立即落下,他走下来,停在门口,制止守门之人请安传话:“不许出声。”
心脏怦怦跳,格外激动雀跃,此时的他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般,紧张不安,害怕看见沈佳怡眸中对自己的厌恶之色,令他心烦意乱,更讨厌对方说出他不愿听的话。
他是不爱沈佳怡的,不过是她的脾性格外合自己心意,情爱最无用……
停驻良久,腿脚发麻这才踏入进去,看见来人,沈佳怡眼里的笑意一点点冷却下去,起身相迎:“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如此疏离客套,是他不满足,滋生贪念,还是沈佳怡变了?
周柏言心头一紧,伸手把人拉起,生硬夸赞一句:“你穿这吉服甚美。”
炽热的眼神,怼进沈佳怡粹冰的眼眸中,牵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收紧,俩人手牵手同行,沈佳怡声线娇糯道:“若是有幸穿上凤袍,或许会更美。”
“臣妾听闻紫宸宫在举行大封六宫庆典,锣鼓喧天,佳丽满室,皇上不在那饮酒作乐,怎么会想到来臣妾宫中?”
落了座,沈佳怡特意把手中紧握的凤印露出来,好让周柏言看清。
对方也确实看清了,不过并未提起这个话题,而是自顾自饮茶,等落杯才挪开眼睛,喉咙一滚:“歌舞升平虽好,可朕有要事缠身,不得不先行离开,之所以踏入怡景宫,那是因为恰好路过。”
“你宫中寂静无声,朕想着没在紫宸宫看见你的身影,就进来瞧瞧。”
这话,比利刃还要锋利,插进沈佳怡的心脏,硬生生搅碎她的心脏,令她呼吸一窒,差点提不上气,头痛欲裂,伸手扶额,低眉顺脸坠泪珠,哽咽尽显委屈:“臣妾无福,并非受到皇上参加晋封庆典的旨意,更不是皇上的妻子,不能名正言顺地坐在皇上身侧。”
眼底的厌恶,快要掩藏不住,溢于表面了。
想到自己让内务府新赶制的凤袍,周柏言被气出的怒火一点点熄灭:“是妻是妾,都会生同寝死同穴,别滋生执念。”
“执掌六宫之权和凤印都在你手中,和中宫皇后有什么不同?为何要执着于此?”
沈佳怡猛地抬头,紧盯他欲语泪先流,摇头反驳道:“假的就是假的。”
她要的是权利地位,而不是一个妾室名分,中宫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嫡子名头,也只能是她孩子的,皇位更是只能落在他们母子俩头上。
从前欣赏的野心,也尤为刺眼,变了,唯有野心,却无心,周柏言心中生出无名怒火:“朕看你就是痴心妄想。”
不舍得训斥,软语温柔道出,而后把自己被气倒,害怕恶语伤人而匆匆起身出去。
“臣妾恭送皇上。”
她知道皇上不会同意自己做皇后,但是没关系,她不会气馁的。
目送周柏言离去的眼神尽是势在必得,继续落座在椅子上,静等她人参拜。
哪怕晋位了,也不敢忤逆自己的命令,一样得匍匐在她脚边。
等了很久,久到天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点亮宫灯,才能照明四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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