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脆生生地问道:“钓鱼?哥哥,这臭烘烘的阿魏和钓鱼能有什么关系呀?”
苏俊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意,耐心解释道:“答对啦,薇薇。钓鱼靠的就是阿魏这股子腥臭味。鱼儿就好这口,闻到就来吃饵了!”
莫雨薇听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哥哥,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了。用辣蓼草醉鱼,又用臭阿魏钓鱼。那些鱼儿碰上你,怕是都得在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奇怪的人!”
“哈哈哈……”苏俊被小尾巴逗得开怀大笑。可就在这时,茅草屋的另一角突然传来一声情真意切的悲泣:“娘,你怎么了,可不能丢下我就走啊!”
苏俊猛地转过头,只见床边的人都在抽抽搭搭地哭泣。他愉悦的心情瞬间像被寒霜击中,刹那间冻结。他向来见不得人落泪,不由得“哎……”地轻叹一声,快步走到老人身边。
再看阿芳,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她双眼瞪得滚圆,满脸写满惊恐,望着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且艰难的老人,嘴里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啊,阮医生明明说……”
苏俊眉头紧紧拧成了个疙瘩,强忍着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臭味,硬着头皮缓缓伸出手,摸了摸老人的头顶。
指尖刚一触碰到老人的头皮,那股滚烫的热度便猛地袭来,苏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清楚,老人的身体里此刻正经历着一场生死较量,就像一场激烈的鏖战,正邪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苏俊瞬间明白,老人体内的免疫大军——白血球,此刻正浴血奋战,急需支援。
他心急如焚,转头看向一旁只会低头抽泣的阿穗,提高音量说道:“阿穗姑娘,家里有热水吗?赶紧给我倒一碗,另外再拿把勺子来。”
“哦……”阿穗像是丢了魂,眼神空洞,机械地点点头,脚步虚浮地起身朝厨房走去。
这时候,苏俊忍着臭味,掀开了盖在老人身上的被子,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瞬间直袭而来。他强忍着干呕的冲动,终于看到了侧睡着的老人背上包着的、被脓血浸透的纱布。
苏俊想也没想,轻轻揭去纱布,一个巨大的背痈疮口狰狞地暴露在眼前。
疮面四周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好似被剧毒浸染,又像熟透了却开始腐烂的果实。脓水正从疮口源源不断地渗出,颜色浑浊不堪,黄中带绿,还夹杂着丝丝暗红色的血水,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在宣告着身体的溃败。
疮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像被无数只无形的手肆意撕扯过,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暴露在外、丝丝缕缕的白色筋膜,仿佛随时都会被这不断恶化的痈疽彻底吞噬。
看到这一幕,苏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顾不上正在神神叨叨的阿芳,伸手就将她身旁的小提箩拎了过来,拿出棉球蘸上硼酸,小心翼翼地为老人清理起背痈上的脓血。
“小尾巴”莫雨薇立刻打开充电宝的手电筒,乖巧地为苏俊照明。
苏俊一边仔细清理疮伤,一边暗自思忖:是不是该为了百姓,想法子把消炎药研制出来。毕竟这么普通的细菌感染,在当下却如同绝症,百姓实在太苦了。
神神叨叨的阿芳,见苏俊开始处理老人的背痈,也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俊的操作。
原本哭声不止的“黄瘪老鼠”,此刻也戛然而止,口中颤颤巍巍地唤道:“老爷……”
苏俊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再找块干净的布。别傻愣着,赶紧去,有我在,你娘死不了。”
“黄瘪老鼠”听闻苏俊能救自己的娘亲,心底涌起一股没来由的信任与勇气,“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由于跑得太急,差一点就和刚进门的阿穗撞个满怀。
阿穗手里拿着一把勺子,端着一碗热水,快步走到苏俊身旁,轻声细语道:“老爷,水端来了。”
苏俊接过那只盛满热水的土碗,伸手在碗边探了探水温,觉得稍微有点烫,便把土碗放在地上,转而对阿穗说道:“阿穗姑娘,等水凉一些,你能用勺子给你奶奶喂点水吗?”
阿穗看了看手中的勺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奶奶,用力地点点头,坚定地说:“老爷,就用这勺子的话,我能喂下去的。”
“那行!阿穗,你先去把这碗水给你奶奶,用勺子喂着试试。你奶奶身体里急需补充水分,我去准备一下药。”苏俊微笑着对阿穗说道。
接着,苏俊停下手中清理背痈疮口的动作,伸手从腰间那个和自己一同穿越到民国的小包里,摸出一版头孢类的药。他微微皱着眉,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紧接着又从中取出五六张创可贴。
此时,阿穗正坐在床边,拿着勺子,极其耐心地给极度虚弱的奶奶小口小口喂水。苏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阿穗身旁蹲下,从那一版头孢药里抠出二粒胶囊,小心翼翼地拆开,将里面的药粉抖落在勺子上,又兑了些温水,搅匀后,示意阿穗喂奶奶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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