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直停在原地没能启动。

车外面，陆若半蹲着伸手，把正摇头晃脑求夸夸的褐色短尾蝮蛇接到手心，摸了摸它三角形的小脑袋。

带上蛇一起来这里，是为了配合警犬基地长彭志刚驯化蛇的计划。

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看向顾祁。

蛇已经让姜余中毒，现在该是顾祁出场的时候了。

顾祁正给周围下属们打出匍匐前进的手势。

收到队长指令，处于车辆视线死角的警察立刻用蹲走的方式，架着手枪将车辆包围。

就这么安静的等了十分钟，顾祁一个进攻手势下去，车辆左右两边的警员们配合默契，打开车门。

一边迅速将姜余桎梏，一边把陆瑶拉出车辆。

姜余已经浑身发软，握不住枪了。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身体忽然发麻，更不知道为什么聚会会被警察知晓。

参与聚会除了想吸纳的几个新人，把柄都在他手上。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那些人不会自取灭亡。

新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也不可能提前报警。

太想知道真相，姜余哆哆嗦嗦的问：“你，你们，到底怎，怎么办到的？我，我为什么，动不了……”

姜余说话时，警员已经把他的双手拷在一起。

没有得到顾祁的允许，警员没有主动暴露陆若的存在。

看警员不理会自己，倒在地上的姜余努力看着顾祁，希望顾祁能让他死个明白。

可顾祁没有开口，倒是一直看起来很眼熟的边牧犬冲到了他的面前。

小时候被狗咬过，看到狗就生理性厌恶。

可这只狗，却好像很眼熟。

姜余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想了想，没能想到到底眼熟在哪里。

忽然，耳边传来轻柔的女孩声音：“姜余，警犬毛毛有些话想对你说。”

毛毛？

姜余眼前出现了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

毛毛，边牧，那不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孩养的狗吗？

姜余刚这么想，那个女孩就又说话了：“姜余，你还记得李容吗？是不是觉得毛毛眼熟？毛毛就是李容养的狗。”

李容养的狗？

姜余睁大了眼睛，尘封已久的记忆缓慢打开。

李容，那个他偶然在社交平台刷到的漂亮姑娘。他本来想把李容捧成明星，让她为他赚钱。

可李容实在是太特别了，笑容里带着生命的明媚。

看到李容笑，就好像被阳光笼罩。

于是原本的培养计划被他抛之脑后，他花时间了解李容，追逐李容，最后和李容水乳交融。

很奇怪。

那时候的感觉很奇怪。

以前把到的女孩，再怎么鲜活好看，不到一星期他就会腻了。

可李容，每次见到他都会心跳加快，离远了就会想念，工作时脑子里甚至都是李容的脸。

手下说，这是恋爱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恋爱是很危险的事情。

一不小心，李容就会成为他的把柄。除非让李容也加入他，和他同行。

于是他故意暴露自己的老本行，让李容发现，想看看他心里的太阳到底会怎么做。

李容回家的当天下午，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他以为李容接受了，约李容见面，计划着向李容求婚。

混混也会想要家庭，也想要安定。

然而李容却在求婚现场录音，还刻意引诱他说出相关话题。

本来他应该和李容结婚，而不是找一个替身陪着自己。

“窝，窝……”姜余的舌头开始不听使唤。

他说不出话，陆若却按毛毛的要求继续讲述：“你指使别人杀害了李容，还特地跑到她的葬礼上去，你真让我恶心。”

姜余盯着陆若，觉得奇怪。

当年他只是把车窗摇下来了一些说话，现场那么吵闹还有道士在哭坟，怎么会有女孩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陆若知道姜余误会了，冷着脸说了句：“我是在转达毛毛的话。”

姜余一怔。

“姜余，本来我可以作为主人的狗狗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可你毁了我的幸福。现在我找到了另外的意义，我以后会抓很多很多像你这样的坏人，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些像我主人那样被害的女孩。”

陆若用毛毛的口吻把话说完。

毛毛汪汪两声，表示自己很开心。

陆若摸了摸毛毛的脑袋，盘在她手上的蛇在这时候抬起头，嘶嘶叫着：“我也还要摸摸。”

“乖，这就摸你。”

看到陆若在和蛇互动，地上的姜余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你害我，你能控制动物，你能听，听懂它们说话……”

他没有喝加了料的酒，现在却浑身麻痹，是因为刚才被蛇咬了！

甚至就连这次的抓捕行动，也不是他哪里没做好走漏了消息，而是……

姜余想到家里附近多出来的那几只小鸟，又死死盯着毛毛。

是他当年在农村乡下的自言自语害了他自己。

恍惚间，姜余好像看见了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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