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帝并未看他,仅是翻开审讯簿,大致瞥了一眼后,便就收回目光。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会尽快抓到魏进忠,给陛下一个交代!”
刘意再次出声。
“不用了。”
女帝目光淡漠,冷声道:“既然你东厂不想追捕你们的前督主魏进忠,那朕也不是毫无人情之人,从今以后,你们便不用再追捕了。”
话音落下,目光又朝曹陌看来:“曹陌听旨——”
曹陌拱手行礼,应声道:“陛下,臣在!”
“西厂初立,便能抓捕到魏进忠的义子魏畅,并审讯出了魏进忠的下落,朕记你西厂大功一件。”
“现朕命你西厂,全权负责缉拿魏进忠事宜,若有任何人敢加以阻挠,杀无赦!”
女帝冷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却是不怒自威。
“陛下,不可啊!”
刘意大惊失色,急忙开口:“西厂不过初立,如何能担得起如此大任?”
女帝目光朝他看来:“你在质疑朕的旨意?”
“老臣不敢!”
刘意低下头,脸上诚惶诚恐。
女帝冷眉看了他一眼,训斥道:“以前的事,朕可以不和你东厂计较,但日后若是再有办事不利,朕可以换了魏进忠,也可以换了你刘意!”
“老臣知错——”
“老臣日后必当为陛下尽心尽力!”
刘意深深躬身,又是诚惶诚恐一拜。
“东厂上下,罚奉银三月,你刘意,罚奉银一年,下去吧。”
女帝冷冷挥了挥手。
“是,老臣告退!”
刘意咬牙切齿,却也只得弯着腰,躬身退了出去。
御状没告成,东厂上下反倒还被罚了三月的奉银,他这位东厂大督主更是被罚了一年。
虽然银子不多,但是憋屈啊!
西厂,还有曹陌,本督跟你们没完!
“......”
眼看着刘意走后,女帝眼中的杀意愈加浓郁。
当初在魏进忠倒台后,原本在魏进忠手中把持的司礼监和东厂,便是被她和太后两人平分。
司礼监被太后身边的那个随侍老太监接管,而东厂,则是被刘意给接管。
可这刘意本该是她的人,但这老阉狗,却是暗中投靠了旁人,还以为她这个皇帝不知道,一直在暗暗行那两面三刀之事!
“......”
微微平复情绪,女帝将眼中的杀意收敛。
她两年前才废掉魏进忠,已经让东厂上下,对她离心离德,要是再因为东厂放走魏进忠的事,又废掉刘意。
那么只怕会让东厂上下,对她彻底离心离德。
眼下还不到废掉刘意的时机,至少放走魏进忠的这个理由,还不够妥切!
......
离开御书房。
刘意仍是恼怒不已,一双老眼中,满是冷厉光芒。
一个杂役小太监出身的西厂督主,就想爬到他刘意的头上来,做梦!
皇帝不是要让曹陌去抓魏进忠吗?
那他偏不让曹陌如意!
走出皇宫。
刘意原本佝偻的身子缓缓站直,方才面对小皇帝时,老眼中的诚惶诚恐,已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虽然他很感谢小皇帝两年前对他的提拔之恩。
但——
在两年前,相比于刚刚登位的小皇帝,连政权都还摸不着,他还是更青睐于,势力早已根深蒂固的大长公主殿下!
“督主!”
皇宫外,数名东厂番子等候多时。
刘意看向他们,吩咐道:“去通知大长公主殿下,西厂已经审讯出了魏进忠的下落,并且小皇帝已将缉捕魏进忠之事,全权交给了西厂。”
......
御书房内。
在刘意离开后,女帝一直在翻看着手中的审讯簿,并未抬眸。
许久,才对曹陌淡淡开口:“你知道朕方才,为什么才只罚刘意一年奉银吗?”
“臣不知。”
曹陌微微拱手。
“因为理由不够,且证据也不足,只是魏畅的一人之言,还不足以将刘意彻底治罪。”
女帝抬眸看向曹陌,推心置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争一时之气,终究只是小道,朝堂上的斗争,哪个不是你死我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对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也不能翻身,明白吗?”
曹陌拱手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郑重应声道:“多谢陛下提点,臣明白了!”
他哪里还没看出来,女帝这是又想钓鱼执法了。
放走魏进忠,女帝还可以念在东厂和魏进忠的情分上,宽恕一次,但若是再对缉捕魏进忠加以阻挠,那可就是杀无赦!
也不知道,女帝的年纪,分明才和他差不多大而已,怎么会这么老成?
要知道,十八岁的年纪,放在他穿越前的前世,还只是一个高考结束的女高中生而已,本该无忧无虑才是。
不过......
谁叫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少女是皇帝呢?
其实从女帝那晚设计,诛杀御前侍卫营统领杨炎就能看得出来,她的确将‘小不忍则乱大谋’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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