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我!” 李三冲林小雅低吼一声,然后猛吸一口气,双脚在齐腰深的污水里使劲一蹬,同时手指死死抠住墙壁上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缝隙,硬是把自己往上拔高了一截!
他就跟只没尾巴的壁虎似的,利用墙上所有能借力的地方,一点点往上蹭。污水顺着他往下淌,胳膊和小腿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抖得厉害。
爬到一半,他往下探出手:“小雅!手给我!快!”
林小雅这会儿脑子基本是空的,全凭本能,哆哆嗦嗦地伸出手,被李三一把抓住手腕。
李三咬紧后槽牙,胳膊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林小雅往上拽。林小雅本来就不轻,加上湿透的衣服,沉得跟块铁似的。有好几次,李三都感觉自己快抓不住了,手指抠在墙缝里,疼得钻心。
“给老子……上来!”
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李三终于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林小雅给拽上了那个他“感觉”到的平台。紧接着,他自己也手脚并用地翻了上来,然后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扑通”一声瘫在平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地方像是个废弃很久的通风管道口,里面空间不大,但地势高,刚好躲开了下面的污水。管道壁上全是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空气里有股子烂木头和铁锈混合的霉味儿,但跟下面那能淹死人的洪水和熏死人的臭气比,这儿简直就是天堂里的总统套房了。
林小雅也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恐惧、疲惫、寒冷、恶心……所有的委屈和后怕,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李三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侧头看了看她。黑暗里,只能看见一个缩成一团、肩膀一耸一耸的影子。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湿透的裤兜里掏出那个被水泡得有点变形的面包——还好外面那层塑料袋质量不错,里面的面包只是有点潮,没彻底变成面糊。他撕开包装,掰了一大半递给林小雅。
“喏,吃点儿吧,哭也顶不了饿,还费力气。” 他的声音还是哑的,透着疲惫,但语气比刚才稍微柔和了点,“别哭了,咱们这条贱命,硬得很。阎王爷想收咱们,估计都得掂量掂量,怕崩了他那生死簿。”
林小雅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在黑暗里望着他,默默接过面包,却没吃,只是低着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李三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老是拖累你……要不是因为我……”
“打住!” 李三有点不耐烦地打断她,但更多的是无奈,“现在说这些有毛用?马后炮谁不会放?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赶紧把这玩意儿塞肚子里,养足精神,等会儿还得接着跑路呢!谁知道后面是啥情况?再说了,风水轮流转,今天哥拉你一把,指不定哪天哥落魄了,还得指望你这小丫头片子赏口饭吃呢!”
他这话半是安慰,半是瞎扯淡,带着点“挂逼”式的自我解嘲。
林小雅被他这粗糙却又带着点歪理的话给弄得,眼泪还没擦干呢,嘴角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差点笑出来,但很快又被悲伤和恐惧压了下去。不过,心里那股子快要窒息的绝望感,确实散去了一点点。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机械地啃着那又冷又硬、还带着点潮气的面包。
李三自己也啃了几口,感觉跟嚼蜡一样,没啥味道。他靠在冰凉的管道壁上,闭上眼睛,抓紧一切时间运转《挂逼长生诀》。
这次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体内的那点儿气流差不多耗光了,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哪儿都疼。但他知道,现在还远没到能松劲儿的时候。下面的洪水是暂时挡住了追兵,但也把他们困死在这儿了。等水退了,坤哥那帮人肯定会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只会更狠。
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
他的意识沉下去,感受着丹田里那比头发丝还细,但却顽强存在的气流,像条小溪似的,慢慢地流淌,滋润着快要罢工的身体。同时,他的感知也像撒网一样,悄无声息地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这条废弃的通风管道,黑黢黢的,不知道通向哪里。管道壁挺厚,外面的声音基本传不进来。除了他俩微弱的呼吸声和哭泣声,还有远处隐隐约约水流减弱的声音,周围安静得吓人。
嗯?
李三的眉头突然拧了起来。
他的感知,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
不是声音,也不是气味,是一种……非常非常轻微的震动!
这震动很有规律,不像水流冲击,也不像老鼠跑动,倒像是……什么机器在……有节奏地运行?
而且,这震动的源头,好像就在这条通风管道的……更深处!
李三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除了他们和坤哥的人,难道还有“原住民”?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可啥也听不到。那震动实在太微弱了,只有在他把《挂逼长生诀》运转到极致,五感提升到极限的时候,才能勉强“摸”到那么一点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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