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石狗蛋抱着一坛自酿的米酒,兴致勃勃地闯了进来:
“都别忙活了!今晚得好好庆祝,那开腹救人的本事,以后又多几个人会了!”众人笑作一团,开怀畅饮。
当晨光再次漫进药房时,案头已摆满剖开的鸭骨与鸡骨,
王翠妞用镊子夹起一段鸭股骨,指着断面参差不齐的骨茬:
“接骨,首重对位,就像拼合玉器,差之毫厘便会错位,错位,便可导致残疾。”
她将两段骨头精准对接,石梅花立刻递上浸过草药的细竹片:“娘,用这个固定可行?我林府里接骨匠都这么做。”
“竹片韧性有余但刚性不足。”王翠妞取出打磨光滑的薄木片,“需用三层木片,呈三角固定,分散受力。”
她转头看向苏瑶,“还记得血管接驳时的,‘十字交叉结扎法’吗?接骨也能变通使用。”
苏瑶眼睛一亮,迅速拿起丝线,在木片与骨骼间缠绕,动作虽生涩却暗含章法。
林羽捧着刚绘制的人体骨骼图凑过来:“岳母,您看这股骨与胯骨的衔接处,若发生粉碎骨折......”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村长满头大汗撞开药房门,拐杖在青砖地上敲出慌乱的声响:
“翠妞啊!快、快!兴旺媳妇难产,稳婆说...说保不住母子了!”
王翠妞的手猛地攥紧镊子,又缓缓松开:“梅花、苏瑶,备麻沸散和手术器具,林羽,速去熬制参汤!”
她转身时瞥见石梅花发白的脸色,低声道:“别怕,按咱们演练的来,娘在旁边,实在不行,我会亲自动手。”
当众人冲进房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床上的产妇已陷入半昏迷,腹部高高隆起,稳婆正抹着眼泪整理白布。
王翠妞摸了摸产妇的脉搏,给她嘴里塞了人参片,向石梅花点头示意,又对众种人喊道:
“快,架好门板,垫上棉帛,把产妇抬到上面,梅花,用温水擦拭腹部,消毒要三遍。”
众人一阵快速忙碌,王翠妞撕开产妇的衣襟,在肚脐下方三指处丈量:“切口选这里,避开大血管,请大伙先出去!”
苏瑶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可...可这是活人...”王翠妞打开急救盒,将手术刀准备好,塞进她掌心:
“活人更需要你稳住,深呼吸,静下心来,还记得猪心练习时的呼吸节奏吗?”
石梅花迅速接过话头:“下刀如切豆腐,腕力用在指尖!”
在两人的鼓励下,苏瑶深吸三口气,刀锋划开皮肤的瞬间,产妇发出一声闷哼,
“麻沸散剂量不够!”王翠妞立即抓起瓷瓶补喂,“梅花,按住子宫处,防止出血!”
她的目光,始终紧盯着苏瑶的动作,“慢些,再慢些,看清皮下组织层次,脂肪、肌肉、再切子宫,慢点......”
当切开子宫,胎儿的头部终于露出时,石梅花突然惊呼:“脐带缠住脖子了!”
“用止血钳小心挑开。”王翠妞几乎将脸贴在产妇腹部,“苏瑶,剪刀再过来一点,注意角度!”
产房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器械碰撞声,当婴儿第一声啼哭响起时,稳婆瘫坐在地,喃喃道:“活了...竟真的活了...”
“是个胖小子!”石梅花欣喜地喊了一声,“别松懈!”王翠妞的声音带着血丝,“看胎盘完不完整,避免子宫大出血,缝合子宫要分三层,慢慢缝,我在旁边指导。”
她手把手调整苏瑶的持针姿势,“记住,线结要埋进组织里,就像藏起锋芒的宝剑。”
此时,稳婆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把小孩包好,抱了出去,李兴旺接过儿子,全家人欣喜若狂,老泪纵横。
“梅花,用药棉轻拭伤口,把血水映干,出血较多处,撒点止血散。”石梅花仔细地照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每一针的走向。
手术结束时,窗外已泛起暮色,王翠妞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石梅花给产妇喂下最后一口汤药,转头对苏瑶笑道:
“你今天的手法,比我想象中还要稳,不错!”
苏瑶突然红了眼眶:“娘,是您和梅花姐、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要领,那些练习的过程,突然就清晰起来了。”
这时,李兴旺跪到在王翠妞三人面前,“婶子,梅花、苏瑶,谢谢您们的救命之恩,没有您们,兰儿和儿子今日怕是一尸两命了。”
当夜,村长带着全村老少,跪在王翠妞院门前,他手捧着新收的稻穗,声音哽咽:
“翠妞啊,您救的不只是两条人命,而是又给咱们清平村,开了条活路啊!”
王翠妞扶起村长,看着石梅花和苏瑶,被乡亲们团团围住,突然想起初到清平村时的模样...
月光下,石狗蛋手拿一本册子:“姐,瑶瑶!我把你们做手术的法子,记下来了,以后写进医案,传给子孙!”
林羽也快步跟上,手中拿着新画的剖腹产示意图:“我标注了不同体质的用药差异,岳母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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