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大事,是令人悲伤的事。
梦里的寒潮,很可怕,陆远的记忆中全是雪,气温低得令人不敢走出家门。
柴禾的作用一点不比粮食小,要保温,就必须不停地烧炕。
否则的话,屋里温度过低,很有可能在睡梦中被冻着,甚至再也醒不来。
“每天坚持至少两担柴,看来一点都不夸张。”
陆远看着外面的雪花,喃喃自语的同时,也在合计要储存点煤炭。
相比柴禾,煤炭不占地方,方便储存,也更加耐用,唯一的缺陷是要花钱买。
柴禾堆在外面,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不能排除被人偷的可能。
除了煤炭,盐和糖也必不可少,还有酒,大桶装的烧刀子也要备个几桶。
陆远怕到时候忘了,拿纸笔写下来,装到口袋里。
这一算,昨天李瘸子他们赔的钱远远不够,还要再搭进去不少。
粮食也还没有囤够,他不能有丝毫懈怠,得咬牙继续坚持。
可是今天下雪,上山是甭想了。
只有抓鱼。
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把好运气用完了,今天打了四个窟窿,只抓到十几条鱼。
连十斤都不到。
眼看雪越下越大,陆远打消了去陈林家的念头,找了片野林,准备劈些柴禾回家。
正砍着,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簌簌晃动声。
直觉告诉他是个大家伙。
陆远立马停下来,将斧头换成木矛,又把弓箭抓在手上。
很快,一道黑褐色的脊背在那边灌木丛中忽隐忽现,是一头野猪。
陆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死死盯着它,同时悄然将张弓搭箭。
野猪在那里拱来拱去,大概是饿急了拱野藤之类的东西吃。
陆远慢慢趸近它,脚步极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野兽对危险的感知不能小觑,就在他进入弓箭射程时,野猪猛地抬起头。
尖锐的獠牙上还挂着拱食留下残叶和泥浆。
噗!
陆远对准它的脖子,果断冲上前几步,射出箭。
野猪受惊跃起,木箭紧擦着它的前腿飞过,带走一块皮肉。
“吭吭——”
野猪发出惨厉的怒嚎声,很快发疯了似的朝他这边冲来。
和家猪相比,野猪的速度快得惊人,视觉冲击力极强。
陆远双手握着木矛,冷静地看着它越来越近。
直到它即将顶撞到他时,他才一个侧身,同时手中木矛奋力扎向它的脖子。
这下又准又狠,矛尖深深扎了进去,将野猪扎得侧翻在地上。
陆远用力握着木矛柄,死死将野猪摁住,不让它起身。
僵持了好一会儿,野猪不断流血,终于精疲力竭,失去了反抗之力。
它出来觅食,没想到自己成了食物。
陆远又等了片刻,确定它死透,才将它拖上雪橇,用麻绳绑牢,盖上麻布毡子。
然后心情愉快地回家。
这头野猪差不多有一百来斤,不算很大,但作为意外的收获,已经相当喜人。
到家后。
陈秀英已经过来了,她在继续纳鞋底,陆苗在她的教导下缝棉衣。
没舍得烧炕,屋里很是阴冷。
“又不是没柴,咋不烧坑?”陆远说着点了把干草,将炕灶点着。
“没觉得冷。”陈秀英心虚地回了一句。
陆远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冻得他一个激灵。
没好气地道:“手都快冻僵了,还不冷。”
“……”陈秀英望望他,没有反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咬起嘴唇。
“以后不许省,听到没有。”陆远叮嘱一声,转身走出去。
陈秀英偷偷瞟他的背影,美眸中闪烁异彩。
这个小男人,今天强势得很,但这种强势令人心里暖烘烘的。
“哇,嫂子你看,我哥打了头大野猪!”
就在陈秀英遐想联翩的时候,陆苗突然惊喜地喊了声。
陈秀英探头望去,果然看到陆远拖了只大野猪进屋,身上有冻干的血。
“你打的?”陈秀英有些难以置信。
“嗯,今天运气不错。”陆远嘿嘿一笑,没有多解释,更没有炫耀,仿佛打回一只野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陈秀英望望他,一时不知道说啥好,这个小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
简直就是无所不能,他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炕温上来,陈秀英的心也跟着热乎起来。
陆远把野猪收拾好,在灶屋外墙根的雪地里埋着,等明天拖去卖给陈林。
洗了把手,找出一本黄历翻看。
“哥,你咋看起黄历了?”陆苗好奇地问。
“看看哪天好日子。”陆远随口回了一句。
陈秀英心头一动,暗忖他看好日子干啥,有心想问,但没好意思开口。
直觉告诉她,他看黄历跟她有关,这让她的一颗芳心怦怦狂跳。
“嫂子,你咋脸红了?”陆苗一脸坏笑地追问。
“炕太热了。”陈秀英羞恼地咬咬牙,暗恼自己现在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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