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陈秀英和铁蛋做好饭菜,陆远的舅舅回来了。
他手里抱着一只罐子,黑不溜秋脏兮兮的,也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
“嗬嗬!”
舅舅献宝似的把罐子抱到姥姥面前。
他虽然弱智,也没认出陆远,但对母亲很亲昵,仿佛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宝啊,你这是从哪捣鼓回来的?”姥姥又好气又好笑。
舅舅的大名叫王宝,姥姥一直唤他作宝啊。
“嗬嗬!”王宝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伸手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铁蛋给陆远解释道:“是后山,那地方瘴气很重,一般人都不敢过去。”
瘴气?
陆远眯了眯眼睛,再看一那只黑罐子,不由得思索起来。
他看得出,那只黑罐子来历不简单,应该是个古物。
来时他哪能想到,这一趟来居然还有意外收获,看看冥冥中自有天意。
别看黑罐子脏兮兮的,但陆远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是老物什,而且相当有年头了。
这边偏归偏穷归穷,但曾经热闹过,也相当有历史,据说地下埋过王侯将相。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挖出古董就不是稀奇事了。
“你去过没?”陆远问铁蛋。
“去过,挨了顿揍,后来再也不敢去了。”铁蛋老老实实回答,还揉了下屁股。
当年爹怕他出事,使了劲地揍,到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但爹已经不在了。
也没人再揍他,铁蛋心里反而空落落的,他真希望还有人管他,揍他……
大概是见到陆远高兴,姥姥的精神好了不少,能坐起来了。
还喝了一大碗陈秀英熬的赤灵芝汤,面色也红润了,竟然挣扎着要下床。
“姥姥,您别急着下床,等再缓缓的。”陆远赶紧劝阻。
老人家年龄大了,万一磕着碰着,那都是事。
他刚才查了,老人家倒是没有大问题,主要是身体虚,营养不良,其它都还好。
“你舅啥都不会,我又不能起来,没法招待你们。”姥姥心里过意不去。
“姥姥,我们是晚辈,做事也是应该的。”陈秀英扶着她的胳膊,“您只管歇着。”
姥姥看着她,笑道:“好孩子,我家小远娶了你,真是有福。”
从陈秀英进屋之后,做的所有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外孙媳妇是越看越喜欢。
“姥姥,”陈秀英不好意地低下头,“我也没那么好。”
随后小声对姥姥道:“姥姥,等吃过晚饭,我烧水帮你擦洗一下身子,换上衣服。”
姥姥望望她,轻叹一声:“我身上脏呢,你咋就不嫌弃,你真是个好孩子。”
陈秀英抿了抿嘴唇:“您是长辈,我哪能嫌弃您呢,一会儿让铁蛋带他们出去转转。”
“好咧好咧。”姥姥的眼里泛起泪花,心里感动得不行。
吃过晚饭,陈秀英果然把陆远赶走,让他带上舅舅,跟铁蛋去屯子里转悠。
舅舅心智未开,啥也不懂,一喊就跟着去了。
陈秀英趁他们不在家,赶紧烧了一大锅水,帮姥姥擦洗。
老庙屯不大,总共也就七八十户,住得都挺远。
晚上月光皎洁,陆远和舅舅跟着铁蛋,转了足足一两个钟头,才转完一圈。
“这里就是通往后山的路,只是屯里没人敢去。”
最后,铁蛋指着一条长满草的羊肠小道,煞有介事地给陆远介绍。
陆远抬起头,朝后山方向看了一会,能看到远处的山谷间弥漫着瘴气,神秘莫测。
“以前有人进去过没?”陆远问。
“有,历代都有人在里面失踪,时间久了,就没人敢进去了。”铁蛋苦笑。
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王宝。
压低声音道:“我听人说,你姥爷就是去了后山,再也没回来。”
陆远从来没见过姥爷,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姥爷是咋没的,不由得再次看向后山。
如果条件许可,他倒是想进去看看。
后山真神秘,在现代化的装备和手段面前也不够看的,肯定能摸清楚它的秘密。
但肯定不是现在。
陆远能确定后山藏了好东西,但他不是个冲动的人,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不会妄动。
羊肠小道是古老传下的路,已经罕有人走,差不多彻底荒废了。
由此也可见,后山在老庙屯村民们的心里有多可怕。
又转了一会儿,三人回到家。
陈秀英已经给姥姥擦洗完,换上干净的夹袄,正在帮姥姥梳头。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来时带了香皂,可算是用上了。
香皂还是陈林从县城带回来的,给了陆远两块,有股子很好闻的茉莉花香味。
据说一块五毛钱一块呢,平时陈秀英都不咋舍得用它,现在倒是很大方。
屋里原本的酸臭味,也基本上没有了,散发着香皂的好闻气味,令人很舒爽。
“媳妇,谢谢。”陆远凑到陈秀英身边小声道谢。
“我是你媳妇儿,你跟我谢啥,见外啊。”陈秀英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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