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甲子日,贵妃的肚子已经有九个月。
这次祭祀,后宫的众妃嫔除了皇后都来参加了,剩下的皇室宗亲和皇子、公主们也都参与其中。
皇帝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他有多宠爱贵妃。
贵妃顶着大肚子参加祭祀大典,实在是心烦。
偏偏那裴兆还是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精简一下流程,面对着贵妃的白眼,还是直言不讳道:“这都是为了贵妃腹中的皇嗣,还请贵妃再忍耐一番。”
皇帝也看出香君的不耐烦,一直哄着她,还把元朗叫来,让他安慰他的母妃。
底下的大皇子看到这一幕,嫉妒得眼睛恨不得都要滴出血来。
祭祀大典最后一个步骤,是贵妃独自走到祭台上,亲手点燃一圈九曜灯。
裴兆倒是不蠢,祭台设置得很低,只有三级台阶,香君自己也能走上去。
点燃了灯之后,小宫女端着盘子要接过贵妃点灯的蜡烛。
香君很是谨慎,这祭祀大典是很容易出事儿的,最危险的就是她独自点灯的关节,自然是要全程把控。
香君把蜡烛放在盘中,瞥到小宫女的手在微微发抖。
照说,祭祀的宫人每个人都是仔细挑选过的,抖什么?
一旁的顾亭雪也注意到了颤抖的小宫女,随时都准备上前,然而,小宫女似乎只是单纯的害怕,端着盘子就匆匆退下。
香君松一口气,稳稳地走下台阶,刚准备去抓梦梅的手,却听到珠链碎裂的声音。
德妃站在众妃最前,伸出手一拽脖子上的朝珠,那朝珠便散落一地。
香君反应不及,一脚踩到那朝珠之上,控制不住身体,重重往后倒去,因着香君身子重,梦梅一时也没有拉住娘娘……
往后倒下的时候,香君脑子里回想起了陆令仪的那句话:斗争的手段,从来都是越简单粗暴越好。
今日,竟然也有人把这简单粗暴的手段用在了香君身上。
就在香君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过,稳稳地接住了香君,将香君一把搂住,抱在了怀里。
香君跌坐在那人怀中,惊魂未定地抬眸一看,果然是他。
是顾亭雪。
香君来不及想皇帝看到顾亭雪第一个冲过来,会不会多心,因为她的肚子好痛。
香君捂着肚子痛苦地叫道:“皇上!臣妾好痛!”
“贵妃!”
皇帝也已经大步走来,接过香君抱在怀里。
皇帝抱起贵妃就往龙辇跑。
“去太极殿!”
太极殿是附近最近的宫殿。
香君攥住皇帝的前襟摇头:“皇上,臣妾怎可在太极殿生产,臣妾可以撑到回承香殿!”
一旁的梦梅也说:“皇上,这胎神在承香殿,还是让娘娘回去生产吧。而且承香殿早早就准备好了生产要用的东西,嬷嬷们也都在承香殿呢,回去娘娘会安心一些。”
皇帝点点头,将香君抱上了龙辇。
“亭雪,你先替朕护送贵妃回承香殿。”
“是。”
轿辇朝着承香殿飞奔而去,小路子一把抱住五皇子跟上。
皇帝转身,身后众妃嫔和皇子公主已经跪了一地。
皇帝走到德妃面前,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直接将德妃的嘴角打出了血来。
德妃拼命地磕头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也不知道这朝珠怎么会忽然崩断!但臣妾绝不是有意为之的!”
“有意无意都不重要,来人,送德妃入暴室,关押起来。”
“皇上!”
德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她毕竟是伺候皇上多年,给皇上生下第一个孩子的女人啊。
现在贵妃只不过是提前生产罢了,并没有出事,皇上就要如此对她么?
“皇上!臣妾无论如何,都是大皇子的生母啊!”
德妃又看向大皇子,本以为大皇子会为她求情,但大皇子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大皇子的生母?那我便问问睿王,睿王,你可愿意给你母妃求情,若是你肯自请降为庶人,朕就饶了你母妃。”
不曾想,大皇子头也不抬地说道:“父皇,贵妃怀有帝星,此胎事关重大,母妃若是害得帝星无法降生,便是大齐的罪人,儿臣不敢因私废公!”
皇帝冷笑。
“是么,既然如此,就如睿王所愿。德妃,你是大齐的罪人,这可是睿王亲口给你定的罪,朕本来只想让你在暴室关押几日的,现在睿王说你有罪,便用刑吧……”
说完,皇帝一个眼神,几个太监便上来,将德妃的朝服剥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震惊又悲恸的德妃给拉走了。
皇帝看向睿王。
睿王看着母亲被拉走,转头对上父皇阴沉的目光,立刻又低下头来。
剩下的人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只听到皇帝冰冷的声音传来:“今日若是贵妃不能顺利生产,你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有罪,现在,都给朕去承香殿为贵妃祈福。”
说完,皇帝又看向跪在一旁的裴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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