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不要别人分给她、赏给她的东西。
不是自己争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拿得稳?
皇权又怎么可能是可以分享的东西?
这天下,只能有一个主子,也只能有一个皇帝。
她与皇帝,只有皇帝有皇权。
皇帝分给她的,不是真正的皇权,只是代表皇帝的权利,替皇帝办事的权利。
她做的事情,又和司礼监的那些太监们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皇帝给予的方式,实在是有些迷惑性。
说到底,皇帝和顾亭雪当年,要扶她上位做太后是一样的意思。
只是,因为皇帝是皇帝,他说的这番话,就格外迷人一些。
香君又拿起一张奏折,仔细看起来。
这一回,她没有问皇帝的意见。
她不喜欢皇帝这种企图钻入她的灵魂,把她塑造成另一个他的做法。
她也觉得皇帝那些做皇帝的道理,听起来厉害极了,但全都是狗屁。
不过是做鬼做久了,便不会当人了而已。
做爹的,当了一家之主,就该让全家人吃饱饭。
全家人把最好的食物都给爹吃,那是因为爹要下地干活,你吃了最好的饭,就该去犁地、除草。
狗皇帝,被天下百姓供养,却只吃饭,不干活,一天天的不想着怎么让家里人吃饱饭,不想着怎么把漏雨的房子补一补,就想着让儿子们打架、女儿们争宠,好继续做他的一家之主。
就这样,他竟然还给自己整出了一套帝王之道来。
男人就是会放屁。
香君越想越气,跟皇帝多说几句话,香君都觉得自己沾上了他身上的鬼气,实在是晦气极了。
香君提起御笔,不再有任何犹豫,开始替皇上批奏折。
越是写下去,香君越是得意高兴。
她甚至不再像从前那般稍稍掩藏一下自己的笔迹,她就大大方方地写自己的怜花小字。
皇帝闭目休息了会儿,再睁眼,看到香君还在精神奕奕地批奏折,似乎一点疲惫都没有。
皇帝笑了笑,很是从容地起身进了暖阁休息。
香君见皇帝进去,立刻招来万里春,让万里春把今日弹琵琶的那两个宫女送进去伺候。
“今日皇上多看了她们两眼,想必是喜欢的。总不能让皇上在我这里,还没人伺候。”
没一会儿,万里春又过来,说皇帝想要用药,让他去取。
“皇后娘娘不是说,这药皇上不能用了么?”
香君看一眼万里春。
万里春笑嘻嘻的样子,很是乖巧。
这皇帝身边的人,才真的是人精呢。
难怪万里春能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这闻风未动,感知风向的能力实在是厉害。
“皇上要用,你来问我做什么?”
“皇后娘娘关心皇上的身子,奴才自然是要给娘娘说的,不然皇上吃坏了身子,娘娘定数要治奴才的罪。”
“那是,皇上的身子,是这天底下,最要紧的事情。”香君想了想,“你问问宴太医,让宴太医亲自送来,得先确认了皇上的身子真的好了才能用。”
……
夜深了,香君终于批阅完了全部的奏折,万里春则是一直陪在香君身边。
等到香君批阅完,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万里春忍不住感叹一句,“我看皇后娘娘,虽然是第一次批阅奏折,却是一点都不生疏呢。”
香君笑起来,这万里春倒是挺会给香君找补。
香君批奏折的风格和皇帝完全不一样,皇帝就爱做谜语人,回复奏折,要么是不咸不淡的知道了,要么是写一两句模棱两可的诗,极少数的事情,才会直言不讳,而且,多是被气着了的时候。
香君就不同了,她都是直抒胸臆。
反正有皇帝在她后面,一副给她撑腰的样子,她不狂妄点,都对不起皇帝在她面前装出的那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她得和皇帝有点区别,大臣们才能知道,这奏折,她不仅仅是写了字而已,这奏折,就是她批的。
万里春将奏折取走。
香君这才回了自己的寝殿歇息。
这皇帝一天天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也难怪皇帝自己不想干,都扔给香君干。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鹤年还等着那里。
香君对鹤年说:“你们先撤走吧,今日是用不上了。”
鹤年没有多问,便从密道退下离开。
没一会儿,令仪也来求见。
陆令仪交给香君一份文章。
香君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写得极好,只是,这几句的措辞还是太温和了一些,你只管骂得狠一些,不要紧的。”
“还要再严厉么?写得太过了,卫将军怕是不敢上这奏折了。”
“他敢的,卫知也一心为国,只要是为了朝廷好,为了皇帝好,他一定会选择上这份奏折。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唤醒皇帝,让皇帝别再继续做一个昏君。他这样的人,总有一个匡扶社稷,辅佐明君的梦想。”
“是。”令仪提笔就改。
这回香君的确没有对卫知也的调查进行任何的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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