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香君下令,不准将皇帝身子的真实情况透露出去,但是第二日,满京城都知道了皇帝的身子不好了,甚至传言变成皇帝马上就要死了。
香君本想计较,但是昨日那么多大臣、宫人都亲眼看到皇帝晕倒在朝堂之上,想查是谁透露的消息,怕是也查不到,香君只能“百般无奈”地算了。
皇帝“要死了”已经让百姓们惴惴不安了。
而更让京城百姓恐惧的是,一夜之间,大将军王和袁好女的叛军便急行军到了京城,就像是他们提前知道皇帝已经病了似的。
叛军围城,而山东调来的大军,还需月余才能到。
这段时间,京城真的能守住么?
就是受得住,被围住一个月,粮食真的够吃么?大户人家倒是会存粮,但普通百姓,哪里有余钱存那么多粮食呢?
只怕到时候就算叛军没打进来,京城的百姓也要饿死不少。
京城一时间人心惶惶。
米店铺子都被哄抢一空,只能关门歇业。
处处都弥漫着恐惧和惊慌的气氛。
在郡王府的元泽也知道了大将军王的叛军抵达城外的消息。
此时此刻,他大概是整个京城里,最兴奋的人。
梦寐以求的皇位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恨不得立刻就离开郡王府,去城外寻找大将军王,只是京城戒严,九处城门都已经不再允许任何人出入。
元泽只能在王府里干着急。
……
太极殿内,大臣们正在等待着皇后娘娘的指示。
昨夜,叛军抵达京城之后,立刻就提出了要求,明日卯时之前,若是皇帝愿意下罪己诏,或者愿意退位让贤,他们就愿意与朝廷谈判。
否则,叛军会立刻攻打京城。
香君坐在上位,看向站在百官之首的顾亭雪。
“顾大人,你可有退敌之策?”
顾亭雪一脸的沉痛之色道:“皇后娘娘,大将军王劝降了神策军和通州大营的将领,如今,叛军有二十万之多,可京城的十二卫却只有十万人。大将军王骁勇,袁好女善攻城,即便是臣,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守住京城。如今,若是能和叛军和谈,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臣也只能带领众将士死战!”
此言一出,朝廷里的气氛,明显就变得沉重起来。
没人想死。
左相立刻说:“皇后娘娘,如今,若是效仿南宋偏安一隅,南迁也是一策。”
“不可!”顾亭雪立刻说:“如今的叛军可是大将军王,是先帝血脉,若是南迁,大将军王必定会称帝,皇上如今的身子,又经不住奔波,左相此谋,不就等于将江山拱手相让了么?”
顾亭雪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臣绝不同意南迁,绝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若是再有人言南迁,可斩!”
左相看顾亭雪一眼,默默地闭上了嘴。
“诸位大人,都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左相和顾大人说的都有理。可若是朝廷都走了,京城的百姓怎么办?所谓,社稷为重,君为轻。皇上和本宫,还有皇子们,一定会坚守京城,与京城百姓共存亡。”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沉寂中忽有窸窣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穿着青袍的文官自末列踉跄出班。
他将玉笏颤抖地高举过眉。
“臣,鸿胪寺少卿陈衍,食朝廷俸禄二十载而未建寸功!上愧天恩,下负黎明百姓!今聆皇后娘娘懿训,如聆钧天雷音,惶愧无地!主忧臣辱,臣岂敢惜一身安危?臣愿意解冠去绶,与将士们共卫社稷!”
殿中群臣,见鸿胪寺少卿请命,也纷纷以笏触地,高声道:“臣等请与陈公同赴九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死报国!”
香君听到大臣们的话,忍不住轻轻拭泪。
香君哽咽着说:“诸位大人都是大齐的好臣子,本宫替皇上,谢过诸位。”
香君盈盈一拜,大臣们不敢领受,纷纷让皇后娘娘赶紧起身,莫要折煞众人了。
香君这才缓缓起身,又道:“虽说大人们愿意以死报国,但死守京城依旧是下策,为今之计,若是皇上能下罪己诏,叛军愿意和谈,接受朝廷招安,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听到皇后这么说,大臣们也觉得松一口气。
能不死,自然是没人想死的。
左相立刻说:“若是皇上肯下罪己诏,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皇上如今这般状况,如何能下罪己诏?”
“宴太医……”香君唤道。
宴离一直等待着。
听到香君叫自己,宴离立刻上前。
“皇上的身子如何了?你可有办法让皇上说话?”
宴离犹豫片刻后说道:“微臣家传绝学有一套鬼门十三针,倒是可以让皇上短暂的清醒片刻。”
“多久?”
“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香君想了想道:“半盏茶时间也够了,只要皇帝肯点头,便让诸位大臣代写,一起拟一封罪己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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