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虚无幻婉拒道，“我还有任务。”

“这真是太可惜了。”未光牵起她的手，双眸泛起漩涡般的涟漪，“留在这里吧，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虚无幻将手抽走，面对生人她似乎有选择性洁癖，“不，任务还没有完成，否则他们会来找我。”

未光愣了一下，眼瞳的摇摆被尽收眼底。

“谢谢你的好客，我该走了。”这回虚无幻态度果断，说完便转身离开。

“所以对异能者是无效的吗？”身后，是那人似在用仅自己可闻的声量喃喃自语。

停下脚步，虚无幻听得一清二楚，转过身来却是装傻，“你刚刚说了什么？”

未光表现得很自然，“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伴随着礼堂那飘扬而来的欢呼声，虚无幻改口道：“也许我该留下来，看看你说的风景。”

未光喜出望外道：“在夜晚降临之前，我可以陪你聊聊天，也可以去任何地方。”他的眼神有微妙的落差，“一些不离开这里的任何地方。”

“这里最着名的……钟楼？”虚无幻像是确认般去看未光的眼睛，在后者点头的动作中，她说，“我想去这个地方。”

雪，如蒲公英飞扬的花絮经过钟楼顶端，穿过一侧的拱门窗户，落在虚无幻的脚下，她踩上最后一步台阶，迈进这空荡荡的地方。

据说，这里没有神父，也没有侍者，每天拉响钟声的是村子里轮流的居民。

虚无幻从大钟下走过，直勾勾看着前方，不知不觉间来到边缘，而身体却没有停止的念头。

“喂!”

未光一惊，猛地上前扯她，力气一大，两人撞在一块，叠在大钟之下。

身下的少年上一秒还疼得闷哼，下一秒却询问起：“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没事，你还好吗？”虚无幻要起身，伸手去寻支撑，瞧见耳边有根绳，下意识一拉。

“咚——”钟声震耳欲聋，厚重地环绕在两人的头顶上方。

然而，虚无幻的注意力，却在未光身上，她的耳朵没有放过那一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哀嚎。

“我被吓了一跳，真是个胆小鬼。”未光面色惨白地解释。

“不好意思。”虚无幻用一声抱歉来跳过这个话题，她起身，顺带伸手将未光拉起。

“谢谢你，你就像是一位天使。”未光的表达是否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表现得模样十分真实。

虚无幻像是坦白，又像是试探，“如果我是一只恶魔呢？”

未光顿了一拍才道：“那也是一只好恶魔。”

“恶魔也有好坏之分吗？”抛出这个问题时，虚无幻思绪万千。

肩上的雪，宛如陪伴他的精灵，少年的生动与灿烂真的像极某一个仅一面之缘的身影，他说：“不是吗，好坏全由自己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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